金拙言从永宁伯府回到长沙王府,连喝了两碗醒酒汤,又命拿了醒酒石含着,沐浴洗漱出来,换好衣服,又喝了碗醒酒汤,才觉得好些了,看看时辰不早,急忙往翁翁金相院里过去。
闵老夫人站在上房门口,先拉过孙子仔细看了看,酒气不算重,闵老夫人笑着往厢房指了指,“去吧,等着你呢。”
她这个孙子,少年老成,谨慎得很,唉,就是太老成了,她心疼,他这个年纪,正该是放纵飞扬的时候……
金拙言掀起帘子,先探头往里看。
金相坐在他那张半旧摇椅上,捧着杯茶,笑看着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金拙言跳过门槛,几步过去,坐到金相旁边,端起茶连喝了几口。
“今天挺高兴的?”金相打量着他,眼里脸上,都是笑意。
“嗯,和江延世划拳,他输了,要吹笛子娱众,偏被郭胜那厮搅局,把大家全搅上去了,江延世起调的一首鸾凤和鸣,没几个音又被他一嗓子搅成了无衣,真是。”金拙言往后靠在椅背上,声调中,隐隐还透着几丝兴奋。
“这个郭胜,是个大才。”金相微微侧头看着孙子,这会儿看他这个孙子,竟很有几分飞扬之意,象他七八岁那时候。
“嗯,这样的大才,却一直窝在李家……”金拙言话没说完,一下子坐直了,“翁翁,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今天的婚礼上,江延世抢了李五的利市缴门红,抢了一把,我从他手里抢过来,拿给小古让他分给别人,谁知道,他另一只手里还藏了几根,翁翁,他这是一定要拿到这缴门红的。”
金相脸色微凝,“江家还议亲吗?”
金拙言摇头,“从上回我跟您说起,到现在,都咬的很死,说是不宜早婚。”
金相往后,慢慢又靠到椅背上,眉头微蹙。
“翁翁,还有件事,我刚刚想起来,当初在杭州城时,秦庆请郭胜入幕,李五找过我和陆将军,打听郭胜,我和陆将军就去看了一回郭胜,陆将军的意思,郭胜这人,看面相,是个桀骜不训之人,李五留不住他。
郭胜到横山县后没几天,有一回闲聊时,李五说他小妹妹如何如何,李五一直这样,把他那个小妹妹夸的地上没有,天上就一个,因为这个,我当时就没在意。
翁翁,李五当时是说,郭胜头一回见他妹妹,就说他妹妹不简单,说他妹妹五六岁的孩子,经过糕点糖果,珠花玩偶铺子前,视若无物。”
金相呆了片刻,示意孙子,“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