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制约又可互补,谁都别想闹出大乱子。
毛纪资格最老,却最没有权威,也最适合做首辅。
王廷相才能出众,罗钦顺四平八稳,但都是正直大臣。他们属于内阁调和剂,防止朝廷政策跑偏,又能缓解大臣纷争。
陈雍是激进改革派代言人,谁都可能反攻倒算,唯独他是不可能的,因此他是内阁政令的底线。一旦越过这条底线,陈雍直接就会发作,六部激进改革派也会跟着冲锋。
汪鋐负责牵制首辅毛纪,又负责跟皇帝接洽,算是皇帝收权的引路人。
如此布置得面面俱到,甚至连怎么给皇帝交权都安排好了。
朱载堻把那封密折,拿去给顾太后过目:“母后,先生的手段,孩儿怕是一辈子都追不上。”
顾太后虽然聪慧过人,但终究远离朝政多年,一时间没看明白,问道:“这里头有什么玄机?”
朱载堻立即把自己悟到的说出来。
顾太后恍然大悟,随即嘉许道:“皇儿小小年纪,便能想通此理,今后肯定能做有为明君。换成别的皇帝,恐怕都不能理解太傅之用意。”
罗宅。
王廷相摇头大笑,吃着花生米说:“今天我总算闹明白了,太傅为何一直留着毛维之(毛纪)。这毛维之啊,就是用来安抚旧党的,也是用来掣肘汪宣之(汪鋐)弄权的。毛汪二人恶斗,等于让咱们腾出手脚,顺便也是安抚了旧党和陛下。”
同样是王渊做出的内阁安排,不同的角度,看问题也不一样。
在改革派看来,毛纪代表旧党,汪鋐代表帝党。留着二人,便是给旧党和皇帝留有余地,不会立即出现反攻倒算的情况,反对改革派和想收权的皇帝也不会合流一处。
恰恰这是最可怕的,皇帝想要收权,旧党想要反扑,很容易联合起来对付改革派,张居正新政就遭遇了如此局面。
现在爽了,代表旧党的毛纪,代表帝党的汪鋐,恰恰是一对死冤家。有他们两个挡着,皇帝和旧党根本没法合流,平时不打出狗脑子都算彼此克制。
罗钦顺喝着酒说:“且看毛汪二人斗法,咱们来做判官,谁也别想赢,谁也别想输。”
在改革变法中利益受损的官员,本打算趁着王渊离朝的机会,簇拥着毛纪进行反扑。重新禁海是不可能的,毛纪自己就不答应,因为毛家也在做海贸。但是,一条鞭法可以改动啊,随便改改就能让士绅少交税。
可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