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话铃响了,是张喜来打得,说马上就到。
张喜来是在素芬的搀扶下走上20层客房的。这次来,他的女人来婶没有跟过来。
因为来婶已经在下面忙忙活活,准备招待干闺女了。
玉珠的心立刻激动起来,竟然非常羞涩,也非常恐惧,一下子躲在了海亮的身后,显得怯生生的。
房门终于被扣响了,王海亮大方地将房门打开,出现在玉珠眼前的,是一个老人,一个姑娘。
那姑娘玉珠认识,就是素芬。因为当初大梁山出现霍乱,是素芬带着医疗队赶过来的。
那时候,素芬就跟玉珠见过面,并且亲切地称呼她嫂子。
这次称呼要改变了,素芬要称呼她为姐姐。
“来叔,您来了?请坐请坐。”
张喜来站在门口没动弹,眼巴巴地,流着泪,嘴唇哆嗦,看着海亮身后的玉珠。
玉珠也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从生出来到现在,她一眼也没见过。
那时候大梁山穷,没有照相馆,照相馆只有城里有,所以张喜来连一张照片也没留下。
张喜来非常瘦,但精神奕奕,眼睛里闪出智慧的光芒,身影有点沧桑,花白的头发,颧骨高大。
他看了玉珠好一会儿,脸上展出了喜悦,说:“玉珠,爹……带你回家了……爹错了……对不起你,跟你娘啊……”
扑通一声,张喜来冲玉珠跪了下去,把王海亮吓得,赶紧上去搀扶他:“来叔,您这是干什么?您是长辈,跪我们,我们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玉珠也很想将父亲搀起来,但是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排斥,根本迈不开脚步。
张喜来说:“我是个罪人,我该给他们母女下跪,玉珠,爹见过你,好几次见过你……你五岁那年,我就回去过一次,那时候你还竖着一对羊角辫子。
你二十岁的时候,爹也回去过一次,偷偷看过你们母女的生活,那时候你已经是个出色的大姑娘了。
你娘生病的时候,爹也回去过,同样见过你一次,看到你跟海亮相濡以沫,夫唱妇随,爹真为你们高兴……玉珠,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
张喜来渴盼着玉珠喊他一声爹,而且这个称呼他渴盼了差不多三十年。准确的说,应该是二十八年。
现在玉珠二十七岁了,张喜来出走的时候,玉珠还在孙上香的肚子里。
玉珠也很想称呼一声爹,可她的嘴巴张了张,怎么也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