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这妇人不过了,在自己的利益面前,什么情分都是假的,她再求也是枉然。她不再多说,只机械的笑着,应承好好‘照顾’余嫣红,顺手从大那里狠狠刮了笔银。
那年嫣红事发,她慌忙往余府求助时,凑巧闻知一事。余阁老有位同窗挚友,年过花甲,膝下却只由一孙女,眼看要香烟断绝,见余家男孙繁盛,便诚恳开口,央求赘婿。余家父一番商议,定下了房的这位庶。待她知情时,他已远走琼州,入赘高门别家。
那时,她忽心如死灰,什么顾府,什么余家,管它天王老,她再也懒得管了。
也许,此生再不能相见了;也好,也好。
红绡陷入恍惚回忆中,浑不知余阁老又说了些什么,只知两边有婆将自己搀起来,拖着往外走去,外头月明星稀,朗夜如昼;一口清冷的空气沁入胸腔,她脑袋一个机灵,顿时醒澈过来。她摸了摸裙摆里侧,那里有个暗囊,藏着她积蓄的四张小额银票,其余金银首饰散碎银两,她早已偷着送去母亲处。
她又伸手按了按胸口,那里有张五两的银票,是今日出来时,顾侯夫人给她的。
“你会变通,又能耐,无论老天亏待过你什么,你也不曾客气。”那位年少美貌的侯夫人眼中有一种奇特的悲悯,“这银你拿去,便当我是个伪君,既逐你出门还来卖好。我只送你一句,昨日种种,譬如已死,以后好好过日罢。”
红绡悲喜难辨,一片茫然中,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她走后,守在屋门外的老嬷嬷再次把门关严实了,四周远远站着几个随侍的奴婢,只留余氏一家在里头。“你们先起来。”余阁老指了指,他声音不重,却无人敢违背,余家个儿媳便都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地上只留着余家。
余阁老道:“老四家的,巩氏就交给你了。到乡下地界,寻个踏实人家,叫她消停的好好过日,务必把事做利了。”四敛衽低头,恭敬道:“听爹的吩咐,媳妇一定尽心。”
这么多年,几个媳妇早习惯了不问世事的天真婆母和彪悍强大的全能公爹,从嫁来那日起,四就是直接向余阁老禀事的,是以回话的十分顺口。
余大心中不忿,忍不住再次异议道:“咱家供她吃喝这么多年,竟养出个白眼狼!爹,这也便宜那贱人了!您再想想……”
“还不给我住嘴!”余大人一声暴喝,瞬时阻断大的话,“有爹在,也有你说话的份!一点规矩也不懂,也不看看弟妹们,你怎么做长嫂的!”
大耳膜嗡嗡作响,诧然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