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男人。宣玑皱眉看过去,见这人长得不太起眼,五官舒展而清淡,温柔得没什么存在感。但气质很独特,此时,他腰以下都泡在海水里,头发是剑身被毁之前久未修剪的模样,湿淋淋的,浸在一大群童尸之间,身上长袍似的,裹着诡异又可怕的阴沉祭文,可即使是这样,他看起来依然很干净。
那平静又与世无争的样子,让人想起午后阳台上的酢浆草,实在不像一把刀。
海水中的知春静静地朝燕秋山看过来,眉目忧郁,欲言又止。
几年间,他们一个东奔西走,一个被禁锢在异控局地下六十层,就像两座在时光之海里被冲散的小岛,不得不渐行渐远。
时间一般是不会抹杀那些刻骨铭心的东西的,这倒没错,但它会让伤口变成疤,会让拥抱过的血肉之躯变成石碑、变成画像,也会将永垂不朽的思念风干成标本,把记忆里的一切都降个维。
鲜花抽干水份,会变成干花,但要是把一杯清水泼回去,却只能让干花湿淋淋的狼狈起来,再不复一开始的鲜亮了。
此时惊逢于夜幕下,燕秋山和知春相隔不过十来米,都不知从哪说起。
“宣主任,你不是说知春刀的残片被盗了吗?”王泽语无伦次道,“还是……这些祭文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
“祭文,”知春像是已经很久没开过口,话说得很不流畅,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是我写的。”
燕秋山的表情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你写的……”王泽呆愣片刻,随后他强行镇定,强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们这些狗东西偷走了知春残片,照着他的样弄出了一个冒牌货,对不对?”
他说着,故意大声嗤笑了一声,把自己嗓子笑劈了:“这他妈多明显啊,是吧,燕队!他根本不可能是知春。我说,这都8102了,你们魔头界能不能与时俱进一点了,怎么还是上个世纪那老三招……痛快点,大家真枪实弹地干一仗行不行!燕队,你说句话!”
燕秋山说不出话,他连眼神都挪不动。
一只冰冷的手拍了拍王泽的头,王泽激灵一下。
“剑……”盛灵渊说了一个字,随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口误,一顿之后又改了过来,“刀灵和人之间是有联系的,你们这位燕队认得出真假。”
“他要是认错了呢?他连喘气都费劲,人缺氧的时候连亲妈都不认识,那货现在就是一‘限制行为能力人’,知道个屁!”王泽气急败坏道,“知春是为了救人才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