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 恐怕还是要咱们安西军出兵剿灭……”
沈田恍然大悟:“裴御史的意思是要调兵剿匪?”
裴周南下意识点头:“没错? 调兵剿匪……”
赧然一笑,裴周南解释道:“本来应该劳动顾侯爷亲自下令调兵的,但听说顾侯爷昨日出营狩猎,不知何日才归,此事军情紧急? 龟兹城的商人们群情难抑? 宜尽早安抚为妥……”
沈田轻松地笑道:“剿匪容易得很? 我安西大军到处? 盗匪闻风丧胆,那些跳梁宵小哪里能与我安西铁军抗衡,不过……裴御史? 调兵要有文书呀,不管谁给的文书,都必须白纸黑字写好,末将有了调兵文书才敢率部出营,否则末将便是私自调兵,难逃军法,呵呵,要掉脑袋的,裴御史若不嫌麻烦,何妨给末将写一道调兵令,末将拿到调兵令马上率部出营剿匪……”
裴周南展颜笑道:“调兵文书我现在就给你写……”
沈田大喜,急忙对亲卫道:“快拿纸笔来!”
亲卫很快从营帐内拿来了纸笔,还搬来一张矮桌,将纸笔铺展在桌上。
裴周南提笔蘸墨,正打算写调令,忽然觉得后背发凉,明明是酷热的天气,心底深处不知为何冒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就像……黑白无常站在他背后朝他吹着一股来自阴间的鬼魅气息……
裴周南浑身一个激灵,一滴浓墨滴在雪白的纸上,渐渐浸染成一大团黑色的墨渍。
从刚才在城内被商人围堵,到匆忙出城入营,到请求沈田出兵剿匪,一直到此刻伏案写调令,裴周南的脑子其实一直都是懵懵的,此生从未被千夫所指,千百人同声怒骂奸佞,对裴周南这种算不上好人但其实也没干过多少坏事的文人来说,委实是一生难以承受的巨大打击。
在这样突然且沉重的打击之下,裴周南已有些失去了理智,一切言行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完全忘了其中的过程关键。
此时此刻裴周南的脑子渐渐清醒,恢复了神智,一个很要命又很关键的问题冒了出来。
作为监察御史,七品文官,有权力调动军队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它可不是小事,关系着裴周南的脑袋是否能够安全地长在脖子上。
按理说,裴周南在安西都护府的身份比边令诚更高一级,边令诚是监军,但裴周南却可以称作“钦差大臣”,虽然如今没有所谓钦差大臣的说法,但职权是一样的。
钦差大臣有权监督一军主帅的言行,有权阻拦主帅在军事上做出不利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