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万人规模的大战,心情真的既紧张又忐忑,全城几万人的性命全都系在一个没有任何指挥经验的年轻人身上,他们会不会也很担心自己的命运?
大唐,已不是贞观年间的大唐,与敌作战的胜负之数如今已很难预测了。
布置好城防后,顾青领着亲卫离开龟兹城,向东南方向出发,一路上观察四周的环境和地形,策马奔驰二十余里,终于发现了一片高低起伏的沙丘地带。
沙丘如一座座小山,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连绵数十里,地平海拔从十余丈到数丈不等。
顾青骑在马上,环视四周许久,脑子里飞快模拟己方埋伏和与敌遭遇的战场画面,良久,指着面前一片沙丘道:“此处适合埋伏,三面沙丘恰好形成一个口袋形状,若吐蕃军从此经过,我军三面齐出,最后遣一军断其后路,敌人凶多吉少……”
韩介道:“侯爷,是否将咱们大军召集过来,提前埋伏好?”
顾青摇头:“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敌人不会按照你的意思选择行军的路线,咱们提前埋伏没用,那是只会照搬兵书的书呆子才干的事,咱们不能提前埋伏,一切要等敌人快接近时才能大致判定他们的行军路线……”
说着顾青再次看了一眼面前起伏的沙丘,叹道:“若是敌人能按我心意走此处该多好,风水极佳的埋骨之所,死在这里,他们的后代一定能发财……”
整整一下午,顾青领着亲卫在附近的沙丘勘察地形,将周围的地形大致记在心里后,才掉头回了龟兹城。
回到节度使府,顾青马上命人制作沙盘。
龟兹城外的地形做成沙盘不算太难,都是一片茫茫沙漠,只是高低不同而已,沙盘很快做好,顾青取来很多面小旗,拧眉注视沙盘上的沙丘,很久才将一面红色的小旗插在沙盘上的某处,然后抱胸继续思索,再插上一面,有时候觉得不妥,又将沙盘上的小旗取下来,重新思考布局。
夜幕降临,韩介端来了饭菜,轻声道:“侯爷,该用饭了。”
顾青眼睛仍盯着沙盘,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却动也没动。
韩介叹道:“侯爷,您太辛苦了,这几日几乎事无巨细,末将看来,您的准备和谋划已经足够,从未见过哪位将领如此殚心竭虑,您该歇息一下了。”
顾青岿然不动,淡淡地道:“韩介,你的肩头有没有担负过几万人的性命?”
“没有。”
顾青轻叹道:“我有,所以,我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