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正色道:“正人君子一诺千金,圣贤没教过你吗?”
宋根生顿时陷入深深的矛盾中不可自拔。
君子自然是要言出必行的,可今日的“言”和“行”是要去偷东西啊,偷东西圣贤肯定是不允许的,所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那么问题来了,究竟应该听圣贤的哪句话呢?
言出必行偷东西,和食言而肥捍卫节操,这是个逻辑悖论。
宋根生呆怔半晌,始终无法取舍,神情挣扎纠结不已。
顾青在旁边半天没听到动静,扭头看着他,好奇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吃肉噎到了吗?”
宋根生深呼吸,认真地道:“……刚才我说偷肉的那句话,可以当做我没说过吗?”
“可以啊。”顾青很痛快地道。
宋根生长长松了口气,露出感激之色:“多谢体谅。”
谁知顾青又道:“换个说法也行,我请你去偷肉,可以吗?”
“啊?”宋根生失色。
“朋友有扶危济困之义,这也是圣贤说的呀。”顾青补充道:“你看我,没钱又没肉,家里马上断粮了,算不算‘危’?算不算‘困’?作为朋友的你,不应该帮助我吗?”
宋根生神情再次挣扎纠结起来。
新的逻辑悖论又来了。
成全朋友之义还是捍卫节操不做偷盗之事?
宋根生突然好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读书……
站起身,宋根生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喃喃道:“莫理我,我想独自静一静……”
顾青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满的疑惑。
这个年代的读书人都是这样的吗?傻傻的。
…………
两天后,石桥村又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是个大胖纸,大约两百多斤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山体滑坡时跌落的一个大肉球,无法遏制惯性从山路尽头一直滚到村口。
滚到村口时,胖子已累得不行了,穿着华贵的丝绸长衫也被汗湿透了,黏黏地贴在他肥硕的身躯上,看起来就像一个穿着紧身衣跳操的灵巧胖子。
胖子还带了几个随从,那位走村串户的货郎赫然也在胖子身边,陪着笑给他不停打着扇子。
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巾,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喘着粗气叹道:“过分了啊,你为何不早说那个窑口开在如此偏僻深远的山村里?”
货郎苦着脸道:“郝掌柜,您贵人忘事,小人跟您说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