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名简在帝心的孤臣。
如今成为御史大夫,愈发六亲不认,兰台寺每日里弹劾军机大臣的折子不知多少……
却想不到,他会为贾蔷出面消弭后患。
这个时候,往下压,远比往上捧对贾蔷更好些。
他这个先生此时反倒不便开口,不然就太露痕迹了。
由韩琮来说,却是最好不过,他还挑了这么好个时机。
因为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天子一定会维护贾蔷出手的正当性和合法性。
果真让清流闹开了,那些银子到底会收到哪去,还真不好说……
而趁着这个时机,让天子将贾蔷行事的后患抹平,往后再有人以此攻讦,就只是徒劳了……
果不其然,隆安帝毫无商量余地的坚定道:“爱护他年幼,防微杜渐其堕落可以。但功就是功,总不能回回打压,次次出力不得好罢?若不是贾蔷胆魄大些,果断将范家铲除,今日攻城时里应外合,一旦宣府被破,八万蒙古铁骑长驱直入,直接攻略京畿之地,社稷都要动摇。
此案不必多说甚么,贾蔷有功无过!若寒了人心,往后谁还为朝廷如此效命?”
为了范家数以千万两白银,和不计其数的谷物粮食,隆安帝不惜为贾蔷保驾护航。
内务府钱庄目前看来是要黄了,不过那原是预料之外的,不可确定之事太多,损失尚能接受。
而宣府一案,朝廷所得收益,却实打实的可以到手,绝不容有失。
见隆安帝将话说至此,韩琮便不再多言贾蔷之事,回过头来问林如海道:“郑家粮铺还抄么?”
林如海抽了抽嘴角,道:“御史大夫太小瞧林某人了,仆并非只为粮米而抄家。”
韩琮不为所动:“所以,到底查封不查封?”
林如海皱眉道:“当然。韩大夫有疑议?”
韩琮摇了摇头,忽地一叹后,与林如海躬身一礼,道:“本官宦海数十载,如贤师徒二人,一心谋国,不为己身谋利益者,尚属头一回见到。都道大公无私,林相师徒二人可为当世之表率也。只是林相可知,从今往后,士林清流中,贤师徒二人再无一句美言,唯有滚滚骂名。”
靠抄家来支援朝廷,在清流眼中,怕唯有“下作”二字。
而一旦官场上名声坏了,各式奇谈杂说势必纷纷出现,林如海、贾蔷的名声,也就可想而知了。
林如海却似并不在意,呵呵笑道:“御史大夫夸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