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年来,贾蔷在宫里那样得宠,有大把机会在朝中安插官员,这种事原是权贵最喜欢做的事,但贾蔷也从未有过。
非但没有插手朝廷,还将朝廷官员得罪了个遍。
正如贾蔷自己所说,从宗室到勋臣到文武百官,乃至清流士林,他将路全都走死了,偏这样做,都是为了新政……
这样一个孩子,他这个首辅,都不知道该要怎么继续要求他以大局为重……
自古以来便有白衣傲王侯之说,贾蔷虽然本身就是王侯,但他于朝政中几无影响掺和,那些官爵也只是为了让他好好办差事,说其白衣都未尝不可……
如此说起来,李晓一案,朝廷的确有负贾蔷。
当时却只想着,贾蔷和天家亲厚,又有林如海来压制……
唉。
韩彬叹息一声道:“贾蔷,皇上方才已经传旨,废黜李晓镇国公位,贬为庶民了……”
本以为贾蔷听闻此言会谢恩,岂料他声音愈发清冷,问道:“半山公,你平心而论,以公正而言,李晓此罪,当死不当死?!”
此言一出,韩彬面色骤变,惊骇的看向贾蔷。
林如海更是厉喝一声:“贾蔷,住口!”
李暄顾不得在御前,上前一把捂住贾蔷的嘴,强笑道:“父皇,他在放屁,你别理他!”
隆安帝却死死的盯着贾蔷,见其虽被李暄捂住嘴,却一样看着他寸步不让,双拳攥紧,缓缓道:“好,好!朕就如你所言,给你一个……”
“父皇!!”
李暄大声拦断隆安帝的话,眼泪哗哗落下,道:“父皇,儿臣同他说,儿臣同他说,他撞客了……”
“你住嘴!”
隆安帝喝住李暄,正要再开口,就见外面进来一内侍,道:“万岁,皇后娘娘求见。”
李暄激动哀嚎道:“父皇,父皇,让母后进殿罢,让母后进殿罢!”
韩彬也劝道:“皇上,贾蔷为皇后亲自指婚后,才与天家愈发亲近,也愈发忠孝报国,不如请皇后进来论断一番。”
隆安帝看了贾蔷一眼后,眼尾跳了跳,缓缓点头。
未几,尹后含笑入内。
可看到殿内情形和如冰一样的气氛,登时一怔。
一番见礼罢,尹后面向隆安帝奇道:“这是怎么了?臣妾听闻贾蔷进宫了,因知他看似平和,实则性子孤拐,执拗劲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因此前来看看。皇上,可是他惹您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