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征闽越,兵未血刃而病死十之二三。马援征交趾,经瘴疫折十之四五。便是本朝,数度伐安南逆藩,却皆因疟邪无法长立,只能班师回朝。蔷哥儿,若果真能治疟瘴,那……”
贾蔷闻言讶然道:“林姑姑,你连这些都知道?”
谁能想到,扛着花锄泣而葬花的黛玉,能说出这番话来。
果真想以花锄横扫千军不成?
黛玉听出贾蔷取笑之意,横眸觑视之。
她读书博杂,和什么样的人,谈什么样的话,有什么不对?
贾蔷拱手认输笑道:“之前所闻,林姑姑多是体弱多病,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便先入为主,以为林姑姑即便是读书,也只读些风花雪月,悲春伤秋之文字。如今方知是我见识浅薄了,林姑姑才学之出众,不在姑祖丈探花郎之下。”
这番浅白且不要脸的“求生欲”,着实拍爽了某人。
紫鹃在一旁笑道:“我们姑娘读的书多了去呢,老太太这些年给的钱,除了分给我们这样丫头的,都让宝二爷拿去,在外面买了书进来。”
贾蔷好笑道:“宝玉会给你买这样的书?他没劝劝你?”
黛玉懒得理会在她跟前越来越轻松自如,还敢常取笑她的贾蔷,而是对李婧、香菱道:“我家里不比都中国公府,也不及姨妈家豪富,所以这饭菜不及京里奢贵,你们莫要嫌弃。”
李婧苦笑道:“姑娘是没见过我们金沙帮吃什么,当年跑镖时,别说热菜热饭,就是连口热水都难,往两广跑镖的那一回,路上吃了一路的野果子,到有人烟的地儿时,牙齿都快酸倒了。”
黛玉闻言,笑叹道:“原得知父亲病重,命我回扬州侍亲时,当真心肝俱裂,几不能活。本该一路哭至扬州,可是船刚一开,就听到了你的事。没想到,你我身世都那样像,都是早早没了娘,爹爹也都重病在床。不过,我又比你幸运太多,也不如你太多。”
此言一出,李婧忙道:“姑娘哪里话?我不过一跑江湖的粗鄙之人,连文墨也只知一点,远不及姑娘这般厉害,连我们爷都伏你。”
黛玉却抿嘴笑道:“若你在我这个位置,自也能做到,或许,比我做的还好。可我自忖若是在你那个位置,怕只能顾着去哭了,哪里能帮着爹爹支撑偌大一个门户,养起那么多人。一个女孩子,还去跑镖,吃了多少苦呀。”
李婧被轻轻柔柔的女儿声这么一说,居然有些红了眼圈,强笑道:“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哪有姑娘说的那样了得……”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