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犇一案的最大后遗症恐怕就是太子在朝中的文臣势力受到了巨大打击。
原本楼太仆隐隐是拥护太子的文臣势力的首领,如今他这一系倒台,太子犹如去了一边臂膀。自案发后,太子一直闷闷不乐,这日少商要去给楼家众人送行,他也跟着去了。
本来凌不疑也想去,少商委婉的劝他还是不要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了;凌不疑也不和她争辩,扭头就随太子一道出现在城外十里亭前。
少商无奈的问太子:“殿下,您知道这桩案子是谁主审的吧,现在楼家死的死散的散流放的流放,您还把他带来送行,是怕楼家人伤心的还不够么!”
太子尴尬道:“子晟说,他是对事不对人,楼家上下深明大义,一定不会介怀的。”
少商简直无力吐槽:“他说您就信啊!”——都把人全家给兜底翻了,还让人家理解他,跟凌不疑相比谋财害命都很讲道理了!
太子温和的反击:“原先你也对楼犇犯案一事将信将疑,后来听母后说子晟从小到大就没做过没把握的事,你不也急匆匆的去找安成县主了么。”
少商:咱们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好吗。
少商本想对刚刚丧兄又即将远行赴任的楼垚慰勉一番,不过有凌不疑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去找何昭君道别。两人本没什么交情,不过前些日子事急从权合作过一下下,此时少商对着何昭君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日我那么唐突的去找你,没想到一说你就信了,还立刻去找故旧叔伯搬救兵,我还当要费去一番唇舌呢,真是没想到你这么信我。”她没话找话。
何昭君今日一身英姿飒爽的骑装,更显得利落俏丽。她淡淡道:“阿父教导过我,人这一辈子,可以蠢笨可以怯懦,但一定要会看人。当初看你抱着肖世子的头颅瑟瑟发抖时,我就知道你的性情了——何况,就算你说错了,我不过是白饶了叔伯故旧的一份人情罢了。”
少商抗辩道:“谁瑟瑟发抖了,我只是怕血迹弄脏了我的新衣裳!”现在想起那犹带温热的头颅她还要做噩梦呢,想想自己真是不计前嫌的好人。
何昭君笑笑,也不去反驳。这时前边传来一阵男子哭声,两女侧头去看,只见楼经大伯带着几个儿子正跪在太子跟前又哭又说。
少商扁扁嘴道:“怎么没见大夫人,在马车里么。”
何昭君讥讽一笑:“你还不知道吧,不过也没几人知道,前几日大伯父将大伯母休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