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宫在胞妹的白眼中来到了铜牛县,举目望去,人烟萧条,市井冷落。他皱皱鼻子,不满道:“这陈郡太守未免有些怠职了,前有辖下县令叛逃,后有疏忽安抚战后城郭之责。”
“颜忠出逃前,陈郡太守已经殉职了。”凌不疑道。
程少宫一惊。
少商道:“三兄你都没看地图的么?我来之前都做好功课啦。陈郡毗邻寿春,彭逆高举反旗而朝廷大军没赶到平乱之前,大半个郡的县城都落入逆贼手中了。陈郡太守是最早殉城的那些忠烈之一,铜牛县之所以能撑那么就,都是因为这里城池坚固,墙垒高耸,不大容易攻破。”课前预习是学霸的习惯好吗。
程少宫惊异道:“那万伯父的徐郡呢?”
“徐郡和寿春之间还隔了一整个庆阳郡呢。”
程少宫叹道,“唉,当年我给伯父占过命盘,乃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上等命格,总能在不幸中遇到大幸。生父早亡吧,可是万老夫人有能耐;天下大乱吧,他就遇上了阿父阿母。”
少商吐槽:“三兄别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当初伯父与阿父结义时,程家才聚了几百兵丁,粮草兵械皆匮乏,又是穷僻乡野来的,谁也没将咱们当一回事。可伯父却能对阿父以诚相待,平等相交,这才叫阿父阿母至诚回报——能对可信之人深信不疑,本就是天大的本事。”
凌不疑忽然回头:“那你信我吗?”
“信,自然信,简直信的海枯石烂,死不悔改!”
凌不疑忽然翻脸:“行,你将来若是食言,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
说完,他就策马前行,班小侯低头跟上,留下忍笑到浑身发抖的程少宫和呆呆的少商。
程少宫哈哈道:“妹妹啊,为兄劝你一句,这甜言蜜语是要说,可你也不能张口就来啊,不走心的甜言蜜语那就跟马屁拍到马脚上一样!”
少商的回答是一脚踹向胞兄座下的马臀。
来迎接众人的是一位姓尹的县丞,也是本地人,据说和老万同志提拔的那位尹郡丞属于同族不同支,他现在已是铜牛县唯一剩下的上官了。尹县丞似是很受了一番罪,形容憔悴,语气晦涩,对少商一行人十分恭敬,几乎有问必答。
铜牛县是乱世兵祸中的幸运儿,先前因为城池高大而没被攻破,之后颜县令叛逃,还将令符印信都给了彭逆阵营中的一员马姓将领,那将领假作是颜县令外出搬回来的救命,赚开了县城大门。然后对城中官兵关一批,招抚一批,剩下大半既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