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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楼下。
顾言穿着病号服,身上的纱布还渗着血,脸上全是淤青和刮痕,模样狼狈不堪地冲着秦禹说道:“……兄弟,我走之后,你和展楠无论如何,也要确定成栋的消息。要没有咱俩,他是不会被卷进来的。朋友一场,他能杀不杀,也是恩情。说实话,我心里挺愧疚的……你说他要真出事儿了,那老婆孩子……唉!”
“我会的。”秦禹点头:“一会我准备再去港口。”
“秦禹,你觉得我在燕北混得怎么样?”顾言问。
秦禹怔住:“你应该是我们这些人里,混得最好的吧。”
“我比你想的,可能混得还要好一点。”
“……!”秦禹无言。
“可我混得这么好,让人在南沪给干成这个B样,气还没等出完,就灰溜溜地跑了,这说明什么问题?”顾言脸色很严肃地问道。
秦禹一下没懂顾言的意思。
顾言看着他,轻声再次补充道:“这说明,任何体制内也没有绝对的力量,相互掣肘,相互牵制,才是这个圈子内的常态。你做事儿有点莽,有点急,这是短板。你要想在体制内长远地走下去,就得补齐这个短板。”
秦禹沉默半晌后,点了点头。
“还有,地面上的那些生意,我不否认在这个时代,会有它的生存空间,但那终归是小道,是不上台面的行当。未来一旦时局稳定,你最多也就是个尿壶的角色。而就是这个尿壶,你还得去争去抢,不然你都当不上。”顾言话语非常赤L地说道:“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最糟烂的时代,可也遇到了遍地都是机会的盛世。在以前,你和我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可现在我却能和你这种黑太子称兄道弟,这难道还不够神奇吗?!听我一句,要用地面的生意,作为杠杆支着你起来,但不要拿它当你的最大助力,不然你一定会折!”
如果说林憨憨离开松江时,跟秦禹说的那些话,还给他留了几分薄面的话,那顾言选择的就是羞辱式的劝告,哪一句话都不好听,可却非常实诚。
“我懂你的意思。”秦禹缓缓点了点头。
“你小对象给你的消息,是非常重要的。”顾言指着秦禹说道:“修铁路的项目,我兴许会掺和,你等我消息。”
“好。”
大约十几分钟后,汽车停在路边,顾言下车冲秦禹说道:“别送了,尽快确定林成栋的消息,然后通知我。”
“八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