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站在水云雅舍之外,挡住他的不是那栋老旧的风月楼,也不是那名为权力的彼岸。
是那阁楼上,一袭青衣。
当世最强的剑客,就算是沈云流活着,也无法和今日的李沁棠相提并论。
萧放不知道她如今到底有多强,但那个女人注定会是天下剑道魁首。
如今仍旧无法完全掌控护国神阵的萧放,根本就不愿意和她交锋。
“我以为你不敢来。”
李沁棠的声音冰冷刺骨,那随风飘散的白发,一双妖异的赤瞳,比起李载多了几分争执,是那种勇往无前的锐利。
“什么敢不敢的,无非就是多死些人嘛,李沁棠,咱们就摊开了说吧,我的确在乎大梁国都,也在乎这一城百姓的生死,可是你就不在乎李载吗?李载能回京,那就是你的枷锁,现在的你,敢不管不顾的跟我交手吗?”
李沁棠叹息一声,随即面无表情说道:“既然你如此坦诚,我也不想多废话了,庆幸的是,你我都不是走投无路的疯子。”
“人就是要有所制约,如今李载能制约你,可若是有一天李载没了呢?李沁棠,于国谋国,你当真觉得王侯林立,一个个都有颠覆国家的力量,是一件好事吗?”
“你不用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就要我弟弟安然无恙,谁敢伤他,我便杀尽对方满门!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文若他在乎什么大义名节,将你家小皇帝放在眼里,我可不在乎,什么萧灵儿,什么萧氏皇族,都得死!”
萧放嘴角抽了抽,眼里生出几分怒意,他突然意识到,跟眼前这个女人根本没办法讲道理。
事实也是如此,当对方和自己一样拥有制定规则的力量,那道理就是你我之间的相互制衡。
“庆幸的是,你我现在都有了顾虑,李沁棠,今日我可以进去吗?”
“脚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进去,便进去。”
青衣剑魔提起酒坛,不再看萧放一眼,自顾自喝起了酒。
萧放朝前走了两步,随即停下,并未着急进去。
“其实我和李载是同一种人,这些年,我在暗中观察李载的所作所为,我承认,他心怀天下,这也是我从未想过要杀他。”
“呵!你没想过杀我弟弟吗?这算是你的示弱,还是你的保证?”
“随你怎么想,李沁棠,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在乎那个皇位?”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在不在乎的,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