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也在旁边,兰提沁儿哭着道,“国师夫人,你也是女人,替我求求情吧,国师爱重你,为你拒了父皇赐下的多少姬妾美人,他一定会听你的!我不要去东陵,我真的害怕!”
朝霞没有说话,默默地立在左成贺身后,等着他开口。
只见左成贺缓缓走到兰提沁儿面前蹲下,墨色面具之中,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锁住她。
“且不说绿衣只是一个侍女,从小到大,享受锦衣玉食的是你,被你父兄视若珍宝的是你,接受北戎百姓尊崇膜拜的也是你,如今,到了你偿还恩情,为国尽忠,为生民计的时候,你的责任,凭什么让绿衣来负?”
“现下朝中嫡系亲军一蹶不振,你三个兄长两死一伤,你亲二哥的命还握在旁人手中,他手下的一众将领更是群龙无首。”
“你可曾想过,若叫东陵皇室知道,北戎以一个低贱的侍女充当公主糊弄他们,战事再起,朝中谁能领兵再战,你是不是想让你年逾花甲的父王御驾亲征,上阵杀敌!?”
他的话犹如利刃,一刀刀割在兰提沁儿的心上,绞得她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寂静的马厩前,兰提沁儿伏在地上哭得梨花带泪,“那还不都是因为你主动挑起战争,才会将北戎逼到这一步!”
“没有我,北戎就没有战争了?”左成贺冷笑,“这数十年来,北戎人的野心何曾消失过?就算是一次又一次被阻隔在边城外,依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兰提沁儿,这是你生为公主的宿命。你有空跟本座耍多余的心机,倒不如想想到了天陵该如何活下去。”左成贺漠然扫了朝霞一眼,“看紧她,实在不行,就喂药。”
“国师!”兰提沁儿朝前一扑,想要捉住他的脚,却扑了个空,她哭着道,“要我嫁去东陵也可以,但是你要帮我挑个好男人,我要嫁,就嫁最强的那个!”
左成贺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你想嫁给谁?是想嫁给东陵皇帝吗?”
祁天威那狗皇帝,最重美色。
“若是你那顶头发还在,那倒不是没有可能。”
说起头发,兰提沁儿的眼底闪过一抹怨恨,“东陵皇帝年纪那么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断气了,我要嫁给烬王!我要让那姓左的贱人也尝一尝最爱的啊!”
一语未尽,隐在黑袍下的手掌一扫,掌风啪一声甩在她的脸上,娇艳的脸颊火辣辣地痛起来。
兰提沁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就对上左成贺寒潭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