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给朕拖下去!”
左倾颜手臂被内侍一左一右拽了起来,她将心底的惊涛骇浪按捺下去,竭力维持镇定,嘶声大喝,“臣女的话皇上若是不信,大可请太医来诊!臣女就不信偌大的太医院,养的都是如杭二小姐这般庸医!!”
“左倾颜!”杭雪柔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对着皇帝跪下。
“皇上,您就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吧!左倾颜羞辱臣女不要紧,可臣女不能给师门丢人!既然她这么肯定,那就请太医来,让她输得心服口服,请皇上成全!”
此时,叶老太君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皇帝面前一拜,“棠贵妃的生死与老身无关,可老身相信我干孙女的话,这便倚老卖老一次,求皇上请太医诊脉,娘娘若真怀了龙嗣,岂非皆大欢喜?”
皇帝龙目浮沉不定,落到棠贵妃紧闭的双眸上。
不是臣妾做的。
想起方才她镇定绝然的回答他的质问时,脊梁笔直,眼角隐有泪光闪烁。
从头到尾,她只有这一句否认,从未有其他辩解之词。
“喜新,你亲自去,把太医令给朕请过来。”
宴厅中的人在正主都相继离开后,也都陆续散场。
寝殿内满室俱静。
太医令杭春山手指搭在棠贵妃广袖之上,面色沉凝,久久不语。
杭雪柔和左倾颜都维持着跪姿,皇帝黑着脸没有叫起,谁也不敢妄动。杭雪柔第一次认真仔细地打量左倾颜此人。
确如殷侧妃所言。她生得极美,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波光潋滟的眼睛。
她垂眸跪着,头发早已被茶水浸湿,茶水顺着头发滴落在衣襟上,濡湿了一大片。
她似无所觉,长长的眼睫盖住眼帘,掩去眼底的流光溢彩。
从大伯父奉召而来至今,她没有多看榻上的贵妃半眼。眼底平静无波,犹如一个漆黑无底的漩涡,仿佛刚刚为救棠贵妃声嘶力竭的人不是她。
而她越是沉静,就越是让杭雪柔心中忍不住慌乱。
左倾颜的医术根本不可能超越她,为何还能如此镇静笃定?!
杭春山终于收回手,站了起来。
“怎么样?”皇帝忍不住沉声问。
杭春山扬襟跪下,拱手恭声大喝,“恭喜皇上!贵妃娘娘少阴动甚,往来流利,虽有些气血虚涩,但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喜脉无疑!”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全身一颤,脑中有瞬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