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骤然跟着一软。
也正是这一抱,两个人的羁绊由此结下,像是千丝万缕缠绕在一起的红丝线,再也无法解开。
他给她取名希暮。
希暮——她是暮色降临后,孤寂长夜漫漫中,他唯一的希望和归属。
于是又是梦回,那日在祠堂内,她再度向他伸出手。
梦彻底醒了。
谢希暮却不见踪影。
铺天盖地的一阵绝望袭来,谢识琅险些要丧失理智,但也确实不差多少了,他质问谢端远为何不守诺言,逼走了谢希暮。
心头一直系挂着她在梦中对他说的话,就像是钻心的刀子,时不时刺他一下。
他一刻都舍不得停缓,进宫请旨,不顾谢端远阻拦跟上崔家行进的路线。
终于。
“——”
马车帘被哗的一下掀开。
杨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身骑高马的男子,心情从一瞬间掉到谷底。
此地距京城已有千里路,先前听闻谢识琅受伤昏迷,竟没想到他能骑马追行千里。
简直是…疯了。
隔着五六个人的距离,外头有人举着火把,朦朦胧胧橙光好像给男子周身晕开了一层光圈,伤未愈合便追行千里,纵然故意穿了一身玄袍,还是能瞧见从后背蔓延至前胸的一片濡湿。
谢希暮失声看着对方,他的脸色比纸还白,眼下有两道淡淡的乌青,疲态却被掩藏得极好,在外人跟前,他从来不会将脆弱之处暴露出来,那双熟悉的墨瞳极具穿透力,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正死死盯着半月不见的她。
“官家圣旨在此,清河郡崔氏二房与我父莫逆之交,曾为我与二房长女定下娃娃亲,如今到了适婚年龄,官家怜我后院空置,赐婚于我和崔二房姑娘。”
他一字一顿,吐息如滚珠,一颗颗砸在她的心上。圣旨……
他竟然连圣旨都求来了。
“你怎么……”她哑然失措。
谢识琅翻身下马,伤口崩裂也不影响他步伐稳当,看着熟悉身影越发逼近,谢希暮心尖跟着发颤。
直至走到马车下,谢识琅才朝她伸出手,眸底翻滚的晦涩情愫将近迸发,克制着语气平稳,没有责怪她不辞而别,“我来了,带你回家。”
男子望向她的眼神至纯至真,好似信徒向神祇献上最诚挚的心,骨节分明的指掌摊在她面前,似救赎,也似乞怜。
谢希暮红了眼,没犹豫,张开手扑进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