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絮叨,但朱允熥还是耐着性子仔细的听着,同时心中也在对祁著其人做出判断。
“这人有着传统读书人的长篇大论的臭毛病,说话做事也都是话到嘴边留半句.......”
“所谓仓禀足才能知礼节!”祁著继续说道,“臣思来想去,之所以百姓会变成恶民,还是因为日子过不好......”
“那他们为什么过不好?广府之地商贸兴盛,各种工坊林立,各行各业都缺人手,甚至有专门给各工坊输送帮工的牙行.....”
“本省那么多壮劳力却困在当地动弹不得,而诸如粤西等地,当地的特产也难以输送出来,变成钱......”
“所以臣借着这次朝廷要修筑广州,惠州,虎门港的东风,筹措了资金准备开始修路....”说着,他抬头看看皇帝,“修筑广东境内原本崎岖不通的山路,把粤西和广府连接起来......”
朱允熥没想到,他先说了一堆话,最终要说的居然是修路。
他认真的想了想,在脑中过了一遍,这半年来工部的奏折,开口道,“修路,朕既没见你奏折中提过,也没见工部奏报过!”
“修路一事,臣也存了私心。若是臣先提交工部,必是先核审再绘图然后核算预算.........”祁著站起身,躬身道,“若是那样的话,恐怕三年五载之内,都开不了工.....”
“哈哈!”朱允熥一笑。
做封疆大吏的人哪有善茬儿?
祁著这不声不响的就把工部给埋汰了!地方官提议要修路,你光是审查就要三五年.....那还修个屁呀?
“修路是好事!”朱允熥又道,“不过,这钱你从哪来?”
“广州的城门税每年都有结余!”祁著开口道,“另外广东湖泊众多,每年的渔税,船税也都只多不少......”
“况且还有士绅慷慨解囊,仅仅是东莞县,就有罗定商会出资银元三万八千块......”
朱允熥微感意外,“你是说,你是要给百姓修路,但却没全用朝廷的钱。而是用了朕特许行省布政司留下的结余还有官绅的捐款,来修粤西的山路?”
“正是!”祁著顿了顿,“路,实在是不修不行!首先,一旦放开海禁,万一有海盗乘虚而入,陆路不通的话,沿海各县只能是各自为战。”
“二来,要想富先修路!若不修路,百姓走不出去,物产也走不出去。人越来越多,地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