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德给自己倒酒,一饮而尽,“那点俸禄够干什么的,我又不像你们!”
“这官让你做的!”解缙摇摇头。
这时外边狱卒搬了两个凳子进来,解缙扫了扫坐下,看着狼吞虎咽的辛彦德,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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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见辛彦德吃东西的速度慢下来,解缙才长叹一声,
“你何必呢?”
辛彦德用衣襟擦擦手,“有些话总有人要说!”
“可不能这么说呀,你这值....”
“怎么说都是死罪,我连死罪都不怕,还怕什么?”辛彦德一笑,双手插在袖子里,又蜷缩在茅草堆中。
“你呀,读书读傻了!满朝那么多才俊之士,治水之事也不是只有一条办法,你何必....”
“但我所说的是最省最有用的办法!”辛彦德闭着眼睛,“只要沿着祖陵开凿一条中河出来,黄河淮水有路可走,泗州就再无水患之忧!”
“万一你错了呢?”解缙看着他,摇头道,“做人呀,不能太自负。”
说着,又道,“你自负的后果,就是连你自己也保不住!”
“总要对得起良心!”辛彦德也叹息,“总不能视而不见吧!看着国家连年治标不治本,耗费民力钱粮,征发民夫徭役。继续堵而不治,在过数十年,就是生灵涂炭。”
“官不是这么做的!”解缙忍不住开口道,“咱们做官就是把眼下的事做好,谁还能顾及到数十年以后.....”
“数十年之后的百姓非人哉?”辛彦德打断解缙,“你我读书人,求的是为万世谋太平。若只为眼前的功名利禄,任死后洪水滔天,我们做的什么官,读的什么书?”
“好,你清高!”解缙气道了。
但随即他又忍不住,“老辛,我知你是忠正之人,但你绝不是蠢人,何以今日....?”
只见,辛彦德面露苦笑。
“祖陵大工还在修吧!”辛彦德张口道,“从何时开始修的?”
“洪武三年!”
“哦,二十九年了!”辛彦德叹气,“就算一年一百万银子,二十九年就是两千九百万.....”
“你这是混账话!”解缙不客气的打断他,“天子修筑祖宗陵寝,乃是国家社稷根本所在.....”
“你也是读书人,你信这个吗?”辛彦德反唇相讥,“祖陵比民心还重要?”
“哦,照你说的,我大明修祖陵就是失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