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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兰花和月季放在窗台儿上,宝石盆景拿走,万岁爷不爱看那些玩意!”
“窗户半开一扇,通风,但是万不能吹着万岁爷。”
“殿里别放炭盆,万岁爷不爱闻那味儿!”
“还有檀香,也别燃!”
“记着,给万岁爷御案下面铺上后毛毯,万岁爷有时候爱光脚!”
奉天殿的偏殿之中,王八耻对着几个宫人轻声交代。尽管这些,早就是朱允熥身边人熟知的,但他还是不厌其烦的嘱咐,特别要注意。
这原先是老爷子办公的地方,老爷子在这差不多三十年,殿中的一切都带着老爷子的影子。饶是旧的东西已经搬走,新的东西摆上,依然有些曾经的影子萦绕。
朱允熥坐在御案的后面,不停在纸上书写,朱红色的笔,不断的写下一个个人名。新君登基,总要有些新气象,人员自然要调整一下。
虽说从前两年开始,老爷子就不大理事,朝中大事悉数交给他。但人事方面,朱允熥从不自专僭越。涉及到侍郎以上的官员调动,他都要和老爷子商议。
吏部尚书是老臣凌汉,但他年岁比老爷子还大,虽依旧头铁,可精神毕竟不比以前,需要考虑继任者的问题。吏部的右侍郎杜泽是洪武十七年的进士,为人勤勉,一向清廉,勇于认事。更主要的是,这人话少,是个喜欢做事,不喜欢说话的人。
于是,朱允熥的朱笔在吏部之后,写下杜泽的名字。
户部尚书傅友文,算的上是朱允熥身边的老人了。从他当皇太孙开始,就一直和这位大明的大管家打交道。其人能力非凡,但在这这个位置上太久了。所以,朱允熥在傅友文的后面写下一个新名字。
郁新,这人是洪武二十一年的进士,他的名字还是老爷子亲口御钦的。
在老爷子心中,读书人分两种,一种是才华可以委以重任的,另一种就是遭瘟的书生。郁新显然属于第一种,这人也是沉默寡言之辈,但做事格外谨慎认真。
写道这里,朱允熥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用人之道。
对有才华的不拘一格大力提拔,对于碌碌无为的绝对不迁就,让朝中有老臣,有壮年,有新生代,还有一大批的预备役官员,实现朝堂无论如何变更,都不会影响到国家大事。
“哎,跟老爷子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哩!”
朱允熥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个念头闪过之后,抬头看了看对面,老爷子亲手提的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