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放着痰盂,银盆,帕子等物,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四处十分安静,偶尔能听见窗外和风细细拂过柳叶的声音。
房中闷热,中央放着一大块儿冰。
一股清爽的凉意自那冰鉴上散发出来。
见林氏睁开眼,顾樱忙让银兰将温好的汤药端过来。
她素手端在掌心里,用汤匙搅和了一会儿,觉得温度合宜了才舀起一口送到林氏唇边,“总算醒了,母亲先喝药。”
林氏靠在金丝决明枕上,缓缓喝了一口,又抬起湿润的长睫看向身边的人,惭愧道,“阿樱,你怀着孕还照顾我做什么,让丫头来吧。”
顾樱道,“没事儿,我不累。”
林氏沉默了一会儿,心口痛得厉害。
顾樱见她眼尾泛红,泪盈于睫的模样,叹了口气,“母亲难道还要替沈姑娘说话?”
林氏眼泪滑出眼眶,心脏似被人狠狠揉了一把。
“我,我只是没想到……”
顾樱怕她想不开,劝道,“她做了便是做了,母亲日后便当没有她这个义女就好,以后还有我和世子孝顺母亲呢,不差她一个,更何况,再过一两个月,念宝就要出生了,到时候让小念宝日日陪着您。”
听着这话,林氏泪水汹涌,越发伤心难过。
沈如许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她对沈如许的感情,也许比对阿渡还要深厚,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对她下见血封喉的毒药。
念及此,她忽然一愣,猛地看向顾樱,“见血封喉的鸩羽,疆公子是如何救治的?”
顾樱神情自若的将药喂进林氏嘴里,理所当然道,“银兰的确提前拿到了药,所以我让疆疆查看了药性,减弱了毒性,而且做好了解药,这才让母亲吃的。”
林氏怔怔的将汤药吞咽下去,“所以……”
她这儿媳妇明知道有人要给她下毒,非但没阻止,还帮她减弱了毒性,专门看着沈如许下到她的蜜饯里?
顾樱不好意思道,“所以沈如许想杀母亲不是一日两日了,想陷害我也是她的早有预谋,我若不这么做,母亲会信我么?怕到时候沈如许一狡辩,母亲又心软了。”
如果不是她早就洞悉了沈如许的谋算,只怕她会在世子回来之后动手。
营造出她毒害婆母的假象,借此离间她与世子的夫妻关系。
林氏会死,世子会误会。
她会身败名裂。
林氏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