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辩,并不理睬,弯下身来冲这妇人说道,“这可是你亲侄子。”
她僵住,强撑的淡定顿消,才抿出的笑意,也在刹那间化散。此刻不知,自己神色如何,只觉如芒在背,头皮发麻。
那妇人怯懦抬头,探究般打量一阵后,摇了摇头:“他不是。”
“大殿之上,容不得你撒谎。”常彬扯着皮子笑得阴沉,连温和言语也浸了三分算计,“你说他不是,也该有拿得出的证据。否则,就是杀头的大罪!”
“大……大人!”妇人惊呼一声,吓得连连磕头,“民妇不敢撒谎!我那侄儿,模样差了些,个……个头比他大,那那手腕上,有颗红痣!”
“哪只手?”
“左手!”
顾七呆住,眼中尽是惶惶。还未反应过来,常彬便抓住了自己的手,用力朝上扯:“陛下且看!”
伴着群臣惊呼声,元承熙探过头去,见手腕光洁,不曾见到什么痣,顿时拍案而起:“真是反了!”
“陛下息怒!”众人见状,吓得伏地,后无一人再敢出声。
猛然起身,引起阵阵眩晕。他只觉眼前黑了一阵,忙扶住案桌,暗暗喘着气:“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弄鬼儿!你究竟是谁!裴启桓又去了哪里!”
“真正的裴启桓,只怕早被此人所害!”常彬跪下来,义正词严道:“臣以为,此人居心叵测,定是云国派来的细作!还是……尽早处决为好!”
顾七手脚发软,不知如何应答时,想起韩子征的话来:
“处变不惊,才有机会扭转劣势。越紧迫,便越要冷静,看清敌人所想、所为,跳出他的套子,才能牵着他走。”
察觉后背湿冷,才知自己早就方寸大乱。她深吸口气,深知眼前局势,已是不利,不如搅乱视听,以图绝处逢生。
“常侍郎真是好谋算,”她目光聚拢,舔了舔泛白干裂的唇,讥笑道,“随便找个民妇,便给我定了罪,未免太过荒唐。”
“哦?”常彬眉尾上挑,眼底映出兴奋的光。仿佛看到砧板上,垂死挣扎的臭鱼,毫无畏惧地拍打着尾巴,殊不知,自己手上的刀,瞬间便会落下。他不慌不忙,笑应道:“难不成,还是我诬陷你?”
“既要验明正身,何不将我父找来?街上随便拉个人,说是亲戚,我又如何认得?既不认得,便说身份是假,荒不荒唐?”说罢,她含泪磕头,似受了天大的冤屈,“陛下,臣上任时,官服、文书俱全,又是随着宋廉宋大人一同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