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吓得连连后退,顺着剑尖抬头望,企图寻丝丝温存。怎料天子眸色映红,满是杀意。
突然,她瘫坐在地,绝望大哭!
“笙儿!”唐鹤急红了眼,用力挣着绳子,“别怕!笙儿!”
她哭尽了,用衣袖擦去眼泪,蹭掉一大块胭脂,花斑斑的脸上,泪痕犹显:“我是要死的……我知道,像江铭川那样。”
顾七眼睫一抖,瞬间想起江铭川临死之前的模样。犹记得那双含泪的眼睛,从容中透着悲凉,解脱中藏着不甘。
罪大恶极,何谈无辜?
只不过……江铭川被元哲所杀,虽在情理之中,却也是违了圣命,当属意料之外。为何,淑贵妃临死之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怜,若不是你那胞弟,陛下可会青睐惠妃几分呢?”唐笙嗤笑一声,穿过众人看向江月吟,“这么多年,我不曾为难过你,却也实实在在恨你。恨你无所求,更恨你无所知,心安理得受着陛下的恩宠!”
顾七听得糊涂,不自觉凑近些,却被晏楚荣拉了回去。
“后宫中,只你一位贵妃,连皇后都要让你三分。你还要如何?”
唐笙红着眼,直视着眼前的皇帝:“六岁奉旨进宫,十二入宫待选,十三为嫔,十五晋妃……宫中佳丽甚多,样貌、才情,妾皆不如人。有此恩宠,不过是因为……我有个好父兄罢了。”
“既难得真心,妾便做手中刀,为陛下斩断荆棘,稳固朝纲。只盼陛下,能多怜惜些。”她张开双手,满腔哀怨,诉道,“怎奈妾这双手,沾满鲜血,夜半惊醒时,都能闻到那股子腥……陛下又怎会闻不到呢……”
“朕待你兄妹二人,早已是仁至义尽。”元承熙神色稍有动容,丝丝怜悯映在眼底又转瞬即逝,“若你安分守己,岂会有今日之祸?”
“安分守己?”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反问道,“陛下难道没想过,将我唐家除之后快?亲王处处打压,宰辅事事针对,难道不是陛下默许?”
“卖官弄权、勾连朝臣,吃空饷、占民田、放高利……”元承熙脸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起,怒道,“朕一忍再忍,倒教你们生出谋逆的心思来!”
“这都是你们逼的!”唐笙顶着一双泪眼,声嘶力竭吼了起来,“我不过是为自己谋条后路罢了!”
“你……”
“你种下的孽,得了今日的果,怨得了谁!”她抬手高指着眼前的皇帝,大声嚷道,“元哲!你可听清楚了!你破的青州拐卖案,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