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也存着忌惮。既盼着裴启桓能为自己所用,铲除哲王势力,又担心他会成为第二个唐鹤,羽翼渐丰后不好掌控。
要知道,亲王有异,这江山依旧姓元。可若臣子起了反心……
回都后,本该着手处理柳纪纲,可裴启桓却迟迟未有动作。如今反过来跪求天恩,要娶柳纪纲之女!
难不成,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此事若应允,日后他对自己,还能存几分臣服和敬畏?
可若不允,未免太过冷血无情,难免令他寒心,更不能指望他尽忠了。
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
元承熙掐了掐额头,抬手示意他起来。
“谢陛下。”顾七站起身,又恭敬作揖,老实说道,“臣求娶柳家之女,确有私心。柳纪纲有违圣心,臣不敢求情,然臣与柳湘凝,早已情定三生。唯盼皇恩浩荡,留此女一命。”
“想不到,裴大人还是个痴情种。”唐鹤三分存疑,却忽然转了风向,为她求起情来,“陛下,不过小小女子,当个玩意儿赏了裴大人就是。只盼裴大人能,不忘君恩呐!”
“臣……”
“行了。”元承熙坐在书案前,见裴启桓又要下跪,心烦地挥了挥手,“且先回去,此事朕自会斟酌。”
顾七站在原地,心焦如焚。她奓着胆子抬眼,见皇帝板着脸,一只手紧攥成拳,极力压着火气。
此一斟酌,只怕希望渺茫。
可一想到元哲要娶柳湘凝,便说不出的难受。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人心慌。
怔了半晌,听到唐鹤清咳方回过神来。她深吸口气,恭敬行礼:“谢陛下。”
元承熙眸色微动,那眼睛如刀,刀刀片在顾七身上。他直盯着那背影消失,启唇叹了一声:“怪朕,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裴大人向来规矩,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唐鹤招招手,示意卫礼将参汤送进来,“陛下既器重宰辅,何不成全了他?”
“如何全?”一口参汤呛了喉咙,他将盏一推,咳得脸色微微发红,“半月前,皇叔便和柳家定了亲,朕若成全了裴启桓,便是干涉亲王姻缘!”
唐鹤抿嘴一笑,眼底映出几分狡猾来:“先皇旨意,是不干涉亲王姻缘。可这姻缘,并非哲王殿下一人说了算,终究还是要问问那柳家小姐的意愿不是?”
元承熙挑挑眉,反复琢磨起这话的意思来。尔后,唇角轻轻扯动,连带细胡微抖,他抿嘴一笑:“你与裴卿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