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硕“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沿着石板路拐到前院,明晃晃的灯笼在廊下挂了一排。
赵德勋跟在身后,听着两个人的交谈,脸色越发难看。
“徐太医,这药……”从来直言快语的赵德勋,此刻却支吾起来,“到底有没有毒?”
“是药三分毒,”徐硕并未察觉异样,抬手捂了捂发酸的鼻子,“即便没有不明成分,这药也是会伤根基的。”
“我知道了。”他无力应了一声,臊眉耷眼的样子,与刚刚意气风发的模样截然不同。
徐硕不明所以,但见他如此颓丧,面露担忧:“你怎么了?”
他神情呆滞,没有任何回应,只静静拖着身子回了厢房。
“没事,想来是累了。”顾七冲徐硕淡淡一笑,又将视线落到赵德勋身上,露出隐隐担忧。
翌日清晨,苏铠牵着瘦马,直挺地站在府门口。
灰蒙蒙的天,刮着凛冽寒风,焦黄的一张脸,不一会儿便吹得通红。
“这个拿着,”顾七将手中浅蓝的包裹递了过去,“里面有些干粮,足够撑到国都了。”
他点点头,接过包裹背在身后。
随后,顾七又解开身上的绀色披风,递上前去:“天越发冷了,我见你只有一个兔绒坎肩,只怕回去的路上要受寒。不如把这披风带着,旧了些,莫要嫌弃。”
苏铠一惊,后撤两步,坚实的脊背将那瘦马推远了些,传来踏踏声响。他双手抱拳,朝着顾七深鞠一躬:“多谢大人,这披风贵重,实不敢收,何况……”
“哪这么多废话!”她板着脸,将披风一把塞了过去!
“谢大人。”苏铠垂着头,将披风紧揽入怀,眼底映出欣喜。
抬起头时,熟悉的身影不见。他焦急寻觅,终于在赵德勋跟前,看见了顾七,抿开的笑意僵住半晌,随后低下头来,攥紧了绀色披风。
“确定今天回去?”顾七迎风而立,搓了搓冻疼的耳朵,面露担忧,“我见你精神不佳,不如晚些时日再走吧。”
“裴兄弟,昨儿我想了一宿,”赵德勋牵着棕色硕马,面露羞愧不肯抬头,“丸药一事,和赵子舒有直接关联,这事关赵家生死存亡,我必须尽快回去!”
“既如此,我也不好再挽留了。”她轻叹口气,上前拍了拍赵德勋的肩膀:“也许,没有你想得这么糟,照顾好自己。”
赵德勋点点头,朝后面的苏铠招了招手,随后翻身上马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