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饱闲来无事,总会有几个窝在被子里,口中念着“凤楚纤”,暗暗发泄浓浓欲望。
自己虽不曾见过,却也在众人口中的描述里,大体有了形象。纵是那般好看的女子,亦抵不过眼前这人的万一。
若凤楚纤是骄阳似火的妖艳,裴启桓便是凛冬凝结的飘雪。一个滚落红尘,一个不染世俗。
他摇了摇头。
真是大不敬。
怎能将蒸蒸日上的好男儿,与风尘女子相比?
马车缓缓驶到跟前,他凝着眉目,抱拳行礼:“裴大人。”
她略略打量,对少年越发欣赏。
想来是知道出远门,才刻意挑了身好点的衣裳。纵过得如此困窘,也不愿将宁折不弯的性子磨得圆滑些,澄澈的眼睛里容不下脏污,像极了野山里扎根出来的青松,不惧权势,不畏世俗。
顾七唇角微扬,露出淡淡笑容:“有劳英雄,一路护送。”
马车吱呀前行,苏铠快速翻身上马,紧紧跟随。
丫鬟秋桑探着脖子朝外望了又望,却只能看到苏铠飘起的衣角。她放下帘,担忧道:“大人,他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顾七闭着眼,在角落里静坐,听到秋桑的话,缓缓开口道,“这种人,给他一个机会,便是前途无量。”
“路途遥远,万一遇到点事情……”
秋桑抬眼,见顾七冷了脸,慌忙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心里暗暗叫悔,那可是他看中的人,再这么说下去,岂不是打他的脸。
明媚的太阳从身后升起,薄雾消散,青灰的天在阳光照射下,越发清明。出城百余里,尚能碰到零星几个砍柴的樵夫,背着柳筐说说笑笑。
再往前,行人越发稀少。
临近晌午,择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小憩。
秋桑从车尾的箱子中翻出一块浅粉色的绒布,扑在野草上,又将食盒拎了下来,准备伺候顾七吃饭。
车夫紧了紧身上破袄,从怀里掏出一个粗面饼子,缩靠在车棚处大口啃着。
苏铠将马牵进野林,待将马儿拴在一处草多的地方,方阔步返回。
顾七张了张口,刚想着叫他过来,却见他一屁股坐在对面,掏出碎布拼凑而成的帕子,从帕子里小心托出一块焦黄的锅巴,就着冷风嚼了不过两三下,迅速咽入肚中。
“大人。”秋桑将筷子擦了又擦,递送到顾七跟前,见她望着苏铠出神,又轻轻唤了一声,“大人,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