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知道宁小茶想逃跑的是敬王。
敬王赵惩在国子监对面的茶楼喝茶,三楼雅间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太子驾临的一幕,也刚好能看到宁小茶鬼鬼祟祟的行为。
当听到近卫肖霖说:“宁姑娘独自离开了国子监,去了车行,看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他抿了一口茶,笑道:“这时候才想着逃跑,已经晚了。”
肖霖问:“要追回来吗?”
他摇头:“不急。且瞧瞧太子的反应。”
*
太子赵征正在国子监的后院,行走在蜿蜒的小径上,跟一空大师叙旧。
一空大师年近八十,光秃秃的脑袋上有十二个戒疤,他穿着浅灰色的僧袍,身板还很硬朗,腰背挺得笔直,精神劲头很好,眼神慈爱有光。
“你看着像是有心事。可是宫里待得不愉快?”
“还好。就是有些怀念明空寺。”
“没什么好怀念的。明空寺从来不是你的归宿。”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目光慈爱而深沉:“你要正视你的宿命。”
赵征点头,目光飘远,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忽而有种想要逃离一切的冲动。
沈卓落后师徒二人几步,听着派去监视者的回话,面色一惊,匆匆上前,躬身道:“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赵征下意识觉得是关于宁小茶的事,心里一紧,竟然还有些慌张:她真的背叛他了?真的跟敬王密谋了?他们想做什么?
他怀着一种自虐的冲动,拜别了一空大师,朝着一个僻静的凉亭而去。
沈卓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进了凉亭。
他直奔主题:“什么事?”
沈卓扫一眼周边的环境,确定没人,才低声回禀:“是这样,派去监视的人说,宁姑娘打晕了嬷嬷,溜出了国子监,现在去了车行,雇了辆马车,看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什么?”
赵征满眼惊愕:“她要离开赵都?”
不对。她不是应该去寻敬王吗?怎么会离开赵都?他误会她了?或者他们已经密谋好了?她在引蛇出洞?
想到这里,他忙问:“你可见过敬王?他在做什么?”
敬王是此次盛会的组织者,到现在还没露面,也透着一丝不寻常。
沈卓没派人打听敬王行踪,遂低头致歉:“殿下恕罪,属下不知。”
他到此刻隐隐察觉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