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她的身份,送给萧言舟的香囊,要么是祥龙云纹,要么是并蒂莲与鸳鸯之类的纹样。
但谢蘅芜刚给萧言舟绣过祥龙锦帕,至于鸳鸯之类又太过肉麻,她实在觉得有些羞耻。
思来想去,谢蘅芜最后绣了只狸奴戏珠。
狸奴滚圆可爱,柔软毛发近乎根根分明,似要扑出香囊一般。
连梨落瞧见了都惊叹一声。
“小主的绣工越发精进了,”梨落拿着香囊爱不释手,凑到鼻间闻了闻,忽然咦一声,“小主放的是什么香,好生熟悉。”
却看谢蘅芜面上一红,飞快夺过香囊,嗔怪一句:“不许多嘴。”
梨落瘪一瘪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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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不曾见谢蘅芜,头疾没了压制,加之政务操劳,萧言舟又恢复了往日阴沉暴躁。
其实雪灾一事往年并非没有过,但今年格外奇怪。赈灾的银两如扔进了水里,不见一点波澜,灾地奏折依旧雪片般飞来,不停与萧言舟哭穷。
萧言舟眸中一日比一日赤红,每每早朝时他隔着冕旒上的珠玉流苏望向大臣时,都将这些大臣看得噤若寒蝉,两股战战,恨不得缩在一起,也只有靖国公与崔左丞还敢说上一两句。
陛下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活吞了他们!
其中尤以工部尚书最为明显。
这事可以说是直接落到了他头上,却迟迟没能解决,他觉得萧言舟已经在心里认定是他贪墨了那些赈灾银两。
天地良心……他虽然会贪点,可哪敢全吞了呀!
工部尚书急得胡须都要掉光了,可追查下去却是毫无结果。直觉自己死期将近,于是这日朝时,他索性出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道:
“启禀陛下,臣愿亲自前往灾地,调查此事!”
萧言舟没有说话,珠玉流苏在他面上投下数道阴影,将他阴郁面容衬得愈发晦暗不明。
大殿之上静得落针可闻,工部尚书跪在地上煎熬无比。他想知道萧言舟是如何神色,又不敢抬头,把一张脸都急白了。
良久,萧言舟才缓缓开口。
“若是没法解决呢?”
工部尚书心中一紧,叩首道:“若是无果,臣唯能以死谢罪!”
高位上传来萧言舟一声懒散的“嗯”。
“孤且信你一次。”
“退朝罢。”
工部尚书心中戚戚,这一去生死未卜,但好歹……能多活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