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中,除了申饬神威大将军,还额外赞了岑嘉树为官刚勇,不畏权势。
别看只赞了这一句话,对比军司中大多数被遗忘的官吏,这一句已然昭示着岑嘉树又被启用调回盛京的机会,所以往常对岑嘉树横眉冷眼的众人,一下子便换了张面孔。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退去,岑嘉树坐在桌旁,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剩饭,脸色并不好看。
“圣上只是赞了我一句,这群势利眼就如此吹捧,倘若圣上调我回京,只怕我让他们给我提鞋牵马,他们都甘之如饴。”
田正道:“公子,您沉寂太久,所以徒生感慨,但您才华横溢,少年英才,无论是圣上恶赞赏,还是这些人的追捧,都是您本该受用的。”
岑嘉树道:“只是虞廷抗旨,始终不入盛京就这么拖着,倒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田正道:“不如您再上一道折子,言明大将军的狂妄。”
岑嘉树道:“大将军什么性子,朝野皆知,这种诬告,一次也就罢了,再上一次,只怕要引起众愤。”
不说朝廷,只说军中,因为他那一封信,就有兵卒趁着夜色,偷偷往他的窗子砸石头。
幸好军司单独开锅烧饭,否则岑嘉树都怕被军中之人下药毒死。
田正道:“小的倒有一个法子,定能逼得大将军不得不入京。”
岑嘉树道:“什么法子?”
田正凑到岑嘉树耳边,耳语一番。
岑嘉树道:“不可能!此话无人会信。”
田正道:“旁人信不信不要紧,要紧的是圣上信了就行。”
岑嘉树眼底一派纠结:“容我想想。”
神威大将军第三封自辩书送入盛京后,圣上便再也坐不住了,旧事重提,以虞家兄妹男扮女装、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要将他们打入狱中。
晨间,虞安歌是被守卫强行入府的喧闹声吵醒的,快速穿上衣服,走出去后,便见一群手握兵器的守卫闯入她的院中。
为首的守卫道:“虞小姐,失礼了,还请跟咱们走一趟。”
他说话客气,动作却一点儿都不客气,这句话后,守卫已经将虞安歌团团围住,刀剑相向,阵势颇大。
虞安歌没有跟他们争辩,一双漆黑的眼睛扫了一下众人。
来人都听说过虞安歌凶狠,国宴之上能将杀豹凉使的眼珠子抠烂,所以随带着圣令前来,被她这么一看,一个个却不敢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