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的腊月,从长安去西北,一路荒凉,无人烟。
一行三人,雇了一辆牛车,往镇西军团屯田的边关之地。
庄玥自出生起,便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她自那日从密道逃出来后,便想着她儿子是天子,哪怕因为她是先帝的女人,陛下的生母,庄家兵败的事儿就算牵连,自己也不会被处死,最多幽禁。
只要人还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可是她很快听说了,宫中永寿宫大火,太后陛下烧死在永寿宫,而摄政王周戈渊被庄家使计以长子威胁诱去了太乙山,殒命了。
朝堂上皆推举豫王为新帝,连这次庄家谋反兵变中,斩杀贼首,迅速平乱拿下降兵的陆修齐,在军中声望渐高,也出面推举豫王为帝。
庄玥看着皇城内外都是禁军,长安城内外都是巡防营的人,便知道,只要她敢亮明身份,她和皇儿便立刻命丧九泉。
庄玥此时才反应过来,皇儿能坐稳皇位的原因,是周戈渊在,皇位就在。
庄玥悔之晚矣,只能将她和秦宛音身上值钱的饰品去渭城典当了,换成棉麻的旧袄,租了牛车,一路往西北而去。
西北是高祖发家的大本营,那里屯有重兵,她手中有玉玺,皇儿又是名正言顺的承接天命,到时候起兵顺利成章。
豫王手中没有玉玺,便是得位不正,到时候民心所向,还是自己的儿子。
庄玥看着天色,眼看天黑了,还没看到人家,心中烦躁愈胜。
随着越往西去,牛车车夫见两个女人带着孩子,便起了邪心思,太后看着车夫走的路线荒凉,一路上留意着车夫的神色。
她毕竟在先帝的后宫中浸淫了十年,眼下这个车夫的心思,摸不透十成,也猜到了八成。
找到人家,便只能找到一处避风的地儿,晚上宿在野外了。
车夫去那边荒草中方便了,太后将秦宛音叫到跟前,低声与她说着:
“车夫定是起了歹心了,我们两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且皇儿还病着,全靠他往西走。”
太后说着,目光有些晦黯的看着秦宛音,在秦宛音看来的时候,她扬起一抹笑道:
“不到西北之前我们不能亮明身份,我们这一路,女人孩子的,每个人保护,怎么能走到西北。这个车夫起了歹心,我们也没什么钱,他最多图个色。”
太后握住了秦宛音的手,秦宛音意识到什么,浑身汗毛倒竖,只听太后说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