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渊看着她木然的神色,心底某处突然生出一种不安,却又不知这种不安从何处而来。
随后想到,过了今日,这孩子便没了,她与陆元昌和陆家的牵挂也就没有了,以后就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了,周戈渊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最终他松开了她的双手,若是她肯配合,他也不愿亲手给她灌药。
谢德音坐起来,接过周戈渊手中的药碗,泪眼盈盈的抬头看着他。
“有糖吗?我怕苦。”
周戈渊心中一软,挥手让医女去准备。
谢德音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周戈渊就在她身侧,她捧着那碗药,始终低头不语,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药碗里。
周戈渊眉头紧皱,有心哄她两句,可是也知道此时只怕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而且怕是有好一段时间不会给他好脸色。
周戈渊站起身来,望了她一眼。
“本王今日会在这里陪着你。”
谢德音似乎没有听到,并没有回应他。
很快,医女回来了,周戈渊转身去接过她手中的糖罐,再回身时,浑身一僵。
谢氏她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横在她的脖颈间,紧贴着肌肤,锋利的刀刃已经破了皮,沁出血迹来。
谢德音自重生来,枕下便有放匕首的习惯,刚才周戈渊转身的时候,她将匕首拿出,抵在了自己喉间。HTtρs://Μ.Ъīqiκυ.ΠEt
“谢氏,你做什么!”
谢德音勾唇笑着,满满的讥讽。
“王爷喜欢这身子,我便送给王爷。若想将孩子从我的体内剥离,却是万万不能。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周戈渊从未被人威胁过,也从不受人威胁。
此时脸色黑沉,朝着谢德音走近一步。
“你以为本王怕了你这胁迫?”
刚走近一步,谢德音手中的匕首便又深了一些,血沿着刀刃流下。
他瞳孔一缩,不敢再上前。
他比谁都清楚,那匕首抵着的地方是人经脉所在,她的匕首只要再深一点点,便是必死。
她不是吓唬他。
她是真的要为了这个孩子赔上性命。
“先把匕首放下!”
可是此时的谢德音根本不为所动,周戈渊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本王应你,不再动他!”
周戈渊说完,紧握的双拳指节泛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