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住在侯府也就罢了,马氏不敢怎么跳脱,可如今太夫人一心扑在相爷这个小儿子身上,马氏就是真干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你说的是,是我想岔了。”谢氏勉强地笑了笑,拉起晏安宁的手道:“你和明珍那丫头一向亲近,不如随我一道去劝劝她。天这么热,大动肝火对身子也无益。”
她推脱不得,只好点头应是。
一行人到了方才的西厢房门口,还未进门,隔着珠帘便有一青花茶盏将将落在了晏安宁脚边,溅出的茶水霎时间染湿了朱红绣鞋的鞋面。
晏安宁垂下眼睑,脚步微顿。
一旁的谢氏面色一变,忙关切晏安宁有没有被烫着,带来的丫鬟婆子霎时也乱作一团。
屋内。
珠帘后站着的少女却并不似外人口中说的那般气急败坏,她隔着帘子望着那影影绰绰的姣好身影,依稀能分辨出素色绸带下细细的腰身,只能算得上中人之姿的面容上闪过嫉恨与不满。
这一场戏原就是做给晏安宁看的——论女红,府里的夫人姑娘哪个都赛不过她去。她也知自己是有求于人,可求的人是晏安宁,便让她百般不自在!
晏安宁出身那般低微,如今却将哥哥和姨娘哄得团团转,哥哥更是当着姨娘和她的面说过非她不娶……
她这样的身份,能得哥哥垂青便该感恩戴德,方才路过西厢房时竟敢装作没瞧见——纵然知晓是姨娘为了那副价值不菲的画将人拉走的,顾明珍心里头还是很不得劲。
照顾明珍所想,马氏给她没脸的事在府里传得风风雨雨的,晏安宁早就该来帮她,而非要她们使计策三催四请才是。
顾明珍轻哼了一声,收拾好表情便撩开珠帘走了出去,瞧见晏安宁才哎呀了一声,佯装歉意:“安宁姐姐,都是我的不是,我不知晓你和姨娘在外头……”
谢氏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也帮腔道:“是啊,安宁,她就是小孩子脾气,心思纯良,你可莫要怪罪。”
晏安宁琉璃般的瞳眸扫过顾明珍的脸,微微颔首道:“自然是误会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