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的雨从六月断断续续下到七月,老天爷似乎都厌烦了,昨夜直接将剩下的雨水全部倾盆倒出,一滴不剩,今日总算放晴了。躲了一个月的蝉从潮湿的土壤里钻了出来,抖掉翅膀上的泥土,躺在石头上晒太阳。
暖洋洋的日光轻轻按摩着它疲惫的身子,它惬意得昏昏欲睡,丝毫没有留意到草丛里虎视眈眈的螳螂。
地丁站在树后直勾勾盯着草丛里的螳螂,她手里揣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小鸟腿上绑了根血发。
在螳螂即将扑向蝉之际,朝螳螂射出一根血发,空中的螳螂立即掉入草丛,扑腾两下后不再动弹。
随之,地丁手里的小鸟扑腾了起来,挣扎出地丁手掌,飞向了天空。
见小鸟的背影消失在阳光底下,地丁满意地回了院子,走近了厨房。
如今这新房子比以前那房子好了许多,连厨房都大上几倍,地丁朝厨房里正在熬药的地青问好:“地伯父好。”
“嗯,莫小姐,您起得挺早啊。”地青站起身来朝莫止微微鞠了躬,他听破烂说,这姑娘是莫白的妹妹,那就是莫家小姐,他是第一次见这么金贵的千金小姐,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生怕言行不当,冲撞了小姐,招来祸端。可这三日相处下来,她似乎很平易近人,与祁家小姐不同,倒有几分像自己去世的那苦命丫头。
“地伯父,您的药快好了。”地丁苦涩地望着眼前谨小慎微的父亲,心里难受极了,她同父亲说过几次了,自己就是个普通女孩,不用行礼,不用害怕,可是父亲每次看到她都还是会弯腰问好。
“嗯嗯,谢莫小姐提醒。”
地青赶紧拿起一旁的帕子将药罐手柄包着,将药罐抬了下来,倒了满满一碗药,这是大夫开的助孕药,他每天都煎给赤火喝,祈祷她早日能怀孕,毕竟这血发是要人命的事,他都五十来岁了,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日子,他得赶紧让赤火怀孕后好把身上的血发取了。也不知道赤火的身子究竟能不能怀孕,她身上的禁灵除干净了没有?地青想起撵走的那些小妾了,她们倒是年轻,身子骨好,肯定容易受孕,只怪赤火不通情达理,去祁府告状,惹来了祁三夫人,害得他不得不都把那些年轻女孩给休了。
地青心里百转千回,地丁见自己熬的药好了,倒了一碗,朝地青问好后端出了厨房。
杜商在床上躺三日了,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地丁按照大夫的药方给他煎了三日药,一点好转都没有。
地丁抬着药进来,见四下无人,将药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