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仰慕之情?
没想到啊,她近二十年未出山,在山外还能有年纪这般小的仰慕者,看来年轻一辈的修道者们的确不太长进。
比不了她当年风华绝代——她自认为。
樱招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得意,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便是坐姿也不自觉刻意了几分。她没往旁的地方想太多,只觉得弟子仰慕师傅天经地义,更何况是她这般厉害的师傅。
她扬起嘴角凑近贺兰宵,故意打趣道:“怎么?舍不得?”
贺兰宵没有回答,只是屈起膝将胳膊肘架在膝头,脸埋进去不理她,没办法遮住的耳朵瞧着比方才还要更红一些。
樱招兀自笑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方才那话问得不妥,她渐渐收了笑容,正色道:“好啦,我既已在你面前,这剑谱你也用不着了,以后你想学什么,我亲自教你便是。”
埋头默不作声的少年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动了动脑袋,抬眼望向她:“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几次三番的试探过后,樱招对他的怀疑虽未完全打消,但既已将他认下,用心教导肯定免不了。她静静地看着他,突然一脸纠结地问道:“我且问你,你为何从不叫我‘师傅’?”
贺兰宵有些迟缓地眨眨眼,轻声反问她:“我可以吗?”
“什么可以不可以?”樱招想起自己对他的百般刁难,心结顿开,她略微抱歉地抿了抿嘴,嘴上却将师傅的架子端得十足,“我既已收你为徒,那你自当叫我师傅啊。”
春三月,白云浮玉。贺兰宵看着樱招盛满笑意的一双眼,只觉得满心的不可思议。
剑谱是陪了他五年的旧物,就这样被收走,他想,他还是会有些低落。但如今樱招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其他身外之物,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掀开绣被下床,郑重其事地在樱招面前跪下,行了一个拜师礼:“师傅。”
没有丝毫犹豫,他恭敬又乖顺地将这一声“师傅”叫出了口。
他其实更习惯直接唤她“樱招”的,但此时此刻,他觉得叫她“师傅”也很好。樱招从不收徒,他是她唯一的——
弟子。
他是她的唯一。
樱招绷不住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没过过这样的瘾一般说道:“嗯,乖徒儿。”
不过是小死一次而已,他得到的未免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