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巳时,汤宗还在一边思索其他办法,一边等待王清源的消息,纪纲却回来了。
“纪千户,菁山的漕粮辎重已经搬回杭州府了?”汤宗问道。
纪纲走到客堂中央站定,看他一眼,鼻子里深深呼出一口气,“汤大人倒是清闲,可却给纪某安排了一个好活计,让我在那了无人烟的菁山足足呆了两天,半路还将王清源给叫走了,我是伺候你比伺候皇上还累。”
他这次说的倒是真的,按照以往,他哪里会理会汤宗的交代,该干什么干什么,可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汤宗的安排,他是丝毫不敢怠慢,真真就在菁山守了两日。
见汤宗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纪纲心里突然有点发怵,他哈哈一笑,自己找个台阶,“办妥了,您老人家的安排我哪里敢怠慢?”说完停顿一下,“汤大人,杭州府今日可是来了贵客。”
“谁来了?”汤宗疑惑。
纪纲转身重新出门,“陈总兵,请进吧。”
陈瑄从门外走了进来。
汤宗吃惊不已,赶忙起身迎上,心中一突,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手上嘴上可不敢怠慢,“平江伯?您......您怎么来了?”
“哈哈哈......钦差大人别来无恙。”陈瑄哈哈笑道。
“陈总兵,您这次前来,可是皇上有旨意?”汤宗边说就要下跪。
陈瑄急忙将他扶住,“汤大人且慢,我此次是奉旨前来,可不是来宣旨的。”
“哦。”汤宗恍然,略略思考,“平江伯,那快快请坐。”
他殷勤招待,吩咐下人安排茶水。
陈瑄是爽快之人,一口茶水润嗓之后,便开门见山,“汤大人,来的路上,纪千户已经将杭州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告知我了,周洪宗和耿璇居然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让人震惊骇然。”
“是呀。”汤宗点头,看了一眼纪纲,感慨道,“谁也没想到,这背后的真相居然是如此,今日我正准备将刺驾案之事上禀皇上。”
他没有说自己的心中疑问。
“汤大人不愧神断之名,早早就已觉察到这江南运河案背后有刺驾案的影子。”陈瑄先是恭维两句,而后叹了口气,“如此之事,我身为漕运总兵,也是难辞其咎,愧对皇上。”
他顿了顿,“前日入夜,皇上派人传旨于我,我这才知三个月前江南运河漕粮被劫之事,言辞中已有责备之意,皇上命我接管浙江之事,我知这是皇上仁慈,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