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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
原本平静的淮左重地,如今陡然热闹起来。
数不清的船只从南而来,然后在码头停靠。
戒备森严的新军押送之下,许多犯人排成长串依次下船,各个狼狈不已。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少,议论声四起。
“看看,那个就是泰兴季家的季寓庸。当初扬州比富,足足花了二十万两银子装点戏班。啧啧,看看现在的德行,还不如一只狗呢。”
“季寓庸算什么?你看那位。那可是漕帮北堂堂主贯重轩,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好汉,寻常好手十个八个近不得前。现在也完蛋喽。”
人群中,另有一些人静静旁观,但是眼神底下却隐藏着不明的意外。
眼瞅着犯人被押走了,这些人急步离开。在城中三转两转,进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而在这里,竟然聚集了数十个汉子。
人人的身边都放着刀剑,甚至还有人背着弓弩。
“骆堂主,咱漕帮不能就这么完了。只要救出兄弟们,说不得也能闹他个天翻地覆。”
“对,咱漕帮还有那么多兄弟,不怕他山东的狗贼。”
纷纷攘攘当中,为首的汉子却愁眉不展。
“要说人多,总舵那边的人不是更多?可怎么样?一夜之间就让新军给端了,连陈总舵主都没能幸免。真要动手,各位兄弟只怕性命不保呀。”
“骆堂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坏了江湖义气。咱们既然入了漕帮,那生是漕帮的人、死是漕帮的鬼。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有什么大不了的?”
“哟哟哟,你说的轻巧。你孤家寡人一个,死不死的没什么,老子可是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要拼命,你自去吧。咱兄弟啊,可不敢死。”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立时得到了不少附和。
“王禹辉,你还是不是漕帮的人?”
“今日见死不救,看你今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这边的人也不客气。
“这时候想起俺们是漕帮的人了,当初是谁将老子撵到这儿来的?”
“就是,那些杀千刀的在扬州吃香的、喝辣的,连俺们卖苦力的钱都克扣,老子巴不得他们惨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