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商人和欧洲商人完全不一样,首先从社会地位上就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在欧洲商人势力一直都和世俗王权并驾齐驱,在意大利甚至有商人自己的自治城市。
最早宗教神权还能压制住这些人,可是当文艺复兴以后世俗势力开始抬头后,商人的地位就开始水涨船高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欧洲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商人是自由的,资本是无国籍的,你对我不好我自然就会离开这里,而商人的离开必然会带来国力的衰弱。
渐渐的商人成为了欧洲的无冕之王,到现在英镑的印制权就连女王都不可以干涉,经济和政治已经成为了平行的两架马车共同向前。
按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商人阶级最终会进化成为资本势力,而资本实力注定要凌驾于王权和政治之上,这已经是大势所趋了。
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恒利文无疑是骄傲的,他在欧洲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更别说在野蛮人横行的中国了,肖乐天如此的无礼让他的自尊心遭到了强烈的挑战。
这时候他可没工夫想是谁先挑起的战争,也不管眼下局势孰强孰弱,更不会反省自己对付肖乐天时候的心狠手辣。
人都是无限缩小自己的错误和责任,然后无限放大别人的责任,在一次次的自我暗示中,哪怕是杀人犯他也会把自己暗示成一个最委屈的人。
“别吵了!”恒利文终于爆发,他怒吼着冲出咖啡馆,指着已经起航的致远号破口大骂“上帝会惩罚你的!你这个该死的野蛮人!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啪的一声响,就在他骂的时候,从胡同里不知道哪里飞来一个沾泥的破鞋,鞋底子直接摔他嘴上了。
“是谁!该死的混蛋,到底是谁!警察呢!废物,你们拿着我们开出的薪水,难道不知道保护绅士吗?”
嘟嘟嘟……吹着警笛的西方警察领着一群包着头巾的印度人,冲着小巷就追了过去,天知道他们能有什么收获。
恒利文豁出去了,他直接走到电报局,开始向北京发电报,作为一名英国商人他现在有权得到大使的帮助。
电报虽然是瞬间传达的,但是来回的发送和翻译,包括送到大使的面前,这都需要时间,当东交民巷英国大使艾立国爵士接到这份电报之时,他正在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
站在他身后帮忙的是公使馆的参赞威妥玛,这是经历过1860年英法联军进攻北京城的优秀外交家,在北京城内威妥玛就是使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