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与禾云生的确已经知道了。
不久前,禾云生还在屋里看书,禾绥从雇主家回来,打了些水洗澡。青梅方才将他们二人换下的衣裳浆洗干净,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他们这条街,都是些做小买卖生意的人家,亦不是什么有钱人,这么晚了,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闭户,青梅到底是个姑娘,禾绥拿着油灯去开门,禾云生担心有事,也将书本合上,披着外裳跟着父亲一道。
谁知道门一打开,外头跟了好长一串人,皆是宫中侍人打扮。禾云生心中“咯噔”一下,只想着莫不是禾晏出事了?她那个什么“武安郎”官职来的轻松,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一旦东窗事发,只怕要遭殃。
禾绥亦是一头雾水,禾云生为了怕他担心,还不曾告诉父亲禾晏已经升官的事。禾绥只想到莫不是范家人又来闹事了,当即就问:“官爷们这是……”
“恭喜禾老爷,贺喜禾老爷!”为首的侍人一脸喜气洋洋,吩咐人将身后的箱子抬进院子,“禾老爷养了个好女儿,禾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先前在济阳水战与润都守城之战中战功不斐,陛下加封禾大小姐为武安侯,另赐姻缘一桩,想来不久封云将军就会登门,杂家就先提前道喜了!”
禾云生倒吸一口凉气。
这条街算不得多宽广,一到夜里,谁家打孩子夫妻吵个架都能听个一清二楚。这些内侍又阵势太大,街坊四邻早就听出动静,有的躲在门里透过门缝偷偷往外看,有的干脆就将大门打开,看热闹不嫌事大。此刻这侍人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众人听的不甚明白,但也清楚了一件事,禾家那个大姑娘没死,不仅没死,还没封了官,赐了婚?!
禾绥只晓得禾晏如今已经回到了京城,因为身份不便,暂时住在友人家中,他还以为禾晏是做了逃兵,也不敢声张。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倒是禾云生脑子活络,方才听到内侍嘴里说“女儿”,就知道禾晏的女子身份藏不住了。但这些人嘴里又说着陛下嘉奖,这是不打算追究禾晏的欺君之罪?这未免令人吃惊,但禾云生此刻还顾不得高兴这桩事,只追问道:“官爷?您说我姐姐被赐婚?请问究竟是与谁家赐婚?”
禾绥这时候也回过神了,什么武安郎武安侯,都不是最重要的,怎么女儿一回家就给许了人家?他这个做爹的都还没吱声,怎么能随意寻个不知道什么底细的人给嫁了?听过天上掉馅饼,可没听过天上掉女婿的!
“禾老爷不必担心,杂家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