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铠甲的年轻男人垂眸看着她,身姿挺拔,微凉的眸光里似是含刀,然而语气也是淡淡的,“你不知道疼吗?你没有痛觉,不会喊疼?”
禾晏敏感的察觉到他似乎是有些生气。
她下意识的回答:“.…..不疼。”
青年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平静的看着她道:“你是不疼,还是不敢疼?是觉得没必要,还是不需要?”
说完这句话,他就松开手,转身走了,没有再回头看禾晏一眼。
“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禾晏站在原地,半晌,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没有人教过我,也没有人哄过我呀。”
她跟了上去。
……
战争结束的比想象中的早的太多。
从乌托人的兵船进了运河,到风来火攻,到清理剩余的残兵,用了两日。连三日都不到。
这其中固然有济阳城军的英勇和肖珏指挥布阵的奇巧,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场东风。但凡那场风刮得再晚一些,再短一些,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东风刮的火势不停,将数千只乌托兵船,一同埋葬在济阳城外的运河之中。无数的济阳城民跪下朝着运河的方向磕头祈祷,泪水涟涟:“多谢水神娘娘庇佑,多谢封云将军用兵如神,多谢天佑济阳,天佑大魏。”
朝霞染遍了整个河面,将浸满了鲜血的河水染成了金红,不知是死去的烈士的血,还是霞光,壮丽的触目惊心。
岸边剩下的济阳城军们,卸下盔甲,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日出的方向,满是血污的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欣慰。
济阳城,守住了。
崔府里,禾晏坐在榻上,看着林双鹤给她熬药。
“林兄,这里交给翠娇就好了。”禾晏道:“不必劳烦你。”
林双鹤坐在炉子边,一边扇扇子道:“小丫头知道什么,我这药寻常人煎,煎不出药效。还得我自己来。我说禾妹妹你也是,你身上挂了那么大一条口子自己不知道啊?难怪怀瑾这么生气,你要是死在这儿了,让人多自责呀。”
“也没有很大的口子,”禾晏觉得这人说话太危言耸听了一些,“就巴掌长嘛,又没有伤及要害。”
真正作战的时候,这都是轻伤。她曾经最厉害的一次,肩部中了箭,仗还要继续打,周围大夫也顾不上,只得自己徒手拔掉箭柄,带着没入皮肤的箭矢打完整场仗。后来军医来看她的时候,禾晏整只手臂的袖子都被血染红了,伤口和衣料粘在一起,扯也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