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镜子落在柔软的长毯上,如落在长空里的宝石,又像散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她心中蓦然一痛,伏下身去,不知为何,竟流下泪来。
……
密林深处,白衣剑客被数十数百乌托人相围。
他手中的长剑,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血,白衣早已被血染红了大块,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给我上!”身边的乌托人一波波的涌来,这人的剑术却极好,以一当十当白,到现在都没能倒下。
却也受了不少伤。
他的手臂被乌托人的刀砍伤了,胳膊上留下了很长的一条伤疤,腿上也在流血,但他的身姿始终轻盈,如栖云山上的云雾,教人难以捉摸。又似九天之上下凡历劫的神仙,永远不慌不忙,含笑以对。
他令周围的屠杀都变得带了几分仙气,如过去话本里的英雄少年,剑客江湖,一剑一琴,天高地阔。
但英雄亦有不敌的时候。
柳不忘的眼睛已经渐渐地开始泛花,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方才布阵已经耗费了许多精力,牵连到了旧日的宿疾,此刻不过是强弩之末。
但他能多撑一刻,济阳城就能多安乐一刻。
风已经渐渐起来了,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盛,越来越明亮,仿佛多年前听红裙银铃的少女闲笑打趣,佯作无聊,却会背过身去偷偷不自知的微笑。
一把刀劈至面门,柳不忘跃身避开,行动间,从怀中飞出一物,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抢,攥在掌心。
那是一枚银色的镯子,镯子边上刻着一圈小小的野雏菊,因岁月隔得太久,不太精细的边也被磨得温润,尚带着人的体温,微微发热。
曾有一人对他说过:“这叫悦心镯,送一个给心上人戴在手上,一生都不会分离。”
十七岁的穆红锦央求他:“柳少侠,快送我一个!”他却冷淡的回答:“她不是我心上人。”
却在和玉书同行回山上,在栖云山脚下,再次遇到老妇人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掏钱买下了那只镯子。
柳不忘那时不明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努力说服自己,是怕穆红锦一人在客栈里等的无聊,回来时那家伙定要矫揉造作,这镯子,就当堵上她嘴的礼物。可惜的是,未来很多年,却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
或许曾有过那么一刻,或许曾有过很多刻,他是真心的想和那个姣丽明媚的姑娘,一生一世,双宿双飞的。
“噗嗤——”
一把长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