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向先皇认罪的那一刻,他是打算什么都不要了吗?
抛去自己已经铺垫了多年的前程,放下所有的努力,只为了让她活着。
苏问画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沈定珠却怔怔地坐了半个时辰,后来才觉得头疼欲裂,转而被扶进屋内睡了一觉。
她再醒来时,已是夤夜深深,外头哗啦啦的,夏末的急雨卷着黑夜的风,噼啪打着外头的油绿芭蕉叶。
门扉外传来绣翠的声音:“皇上来了,你去看看娘娘醒了吗?”
她们刚要推门,沈定珠已经坐了起来,主动扬声:“我醒着,让皇上进来吧。”
沉碧进来为沈定珠披衣,门一开,沈定珠闻到外头腾升的水汽。
坐在榻边的美人刚刚抬眼,便看见萧琅炎身形高大,穿着紫袍衮金常服入内,他金冠湿透,发黏在额间,遮挡了剑眉尾部。
让他整个人的冷冽气息稍稍减退,多了几分淡然温和。
“皇上怎么冒雨来了?”沈定珠立刻起身,拿出帕子就为他擦去下颌的雨水。
萧琅炎看见她,便露出笑意:“朕今天去六部视察,在工部多待了一会,你二哥是个治水的奇才,他说马上过了汛期,是时候修缮补全堤坝,这些事朕已经交给他去做了,刚巧夜色已深,朕路过沈府,就想来看看你。”
自从将她送回来,他们已经有七八日没见。
萧琅炎垂眸,看着面前的娇娇美人,肤白貌美,像是笼着一层光晕。
他本来想抱一抱她,但是想到自己浑身湿漉,干脆作罢。
“朕还给你带了样东西,”他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看看。”
沈定珠纤细的指尖一层层打开:“什么东西,值得皇上亲自送一趟……呀,是红泥酥?”
她美眸怔了怔,看着油纸包里,那点点红艳的糕点,外皮酥脆金黄,还透着淡淡的温度。
沈定珠抬眸去看萧琅炎,他浑身都湿透了,想来雨是突然下的,身边跟着的护卫来不及取伞,他一路过来,怀中的油纸包居然还是干的。
“刚刚跟你二哥聊的时候,听他说你小时候喜欢吃满香楼这家的红泥酥,朕刚好路过买了,给你一并送来。”
沈定珠的心,说不出的苦涩与感动交织。
“谢谢皇上。”她抬起颤颤乌睫。
在这一刻,无论她想起了多少,她只知道,萧琅炎的爱意从没有弄虚作假。
在这些细枝末节中,她深刻地感受到他的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