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大部分都吐了出来,一碗又一碗的药强行落入肚子里,她觉得浑身既热又冷,疼的感觉很快麻木了。
不知何时,天光大亮,她终于听见了一丝孩子的哭声。
朝中,也有人敲响了登闻鼓,清平的声音回荡在深春时节湛蓝的天空中,群鸟扑腾着翅膀飞向灿烂的朝阳。
那登闻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幽,在晋朝,登闻鼓是王孙贵族及朝中重臣出现了重大的冤屈时,可为自己奏响的一个钟鼓,能直达天听,面见皇帝。
沈定珠的耳边,全是家人喜极而泣的声音,伴随着新生儿无助的哭啼,绣翠和沉碧欣喜地告诉她:“娘娘,是个小皇子!”
然而,榻上的美人,却睁着混沌迷蒙的美眸,强撑着眼缝看向紧闭的窗牖,她一定没有听错,方才那沉重悠远的声音,是登闻鼓。
萧琅炎没有骗她,今日朝中,必然要为了沈家旧案平复冤情。
她终于等到了,两世来的蹉跎,无数个日夜的强忍苦楚,生生与家人死别的悲痛,终于熬过去了。
沈定珠忽然觉得自己身子很轻,眼皮不受控制地缓缓闭上,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涌入许多从前的回忆。
说来奇怪,她认为自己对家人在意的更多,但最脆弱时候脑海里翻涌的记忆,竟全是跟萧琅炎有关。
前世时,他不跟她交心,对她宠爱,却不放纵。
与今生相同,却也不尽相同,但两世里,萧琅炎的脸,都渐渐重合成那一个。
他唇角紧抿,下颌线绷紧,仿佛不悦地看着她,然而剑眉下那双漆黑摄人的薄眸里,却只有她的倒影。
沈定珠忽然想起来,上辈子萧琅炎就问过她:“倘若朕不同意为沈家平复冤情,你当如何?”
彼时沈定珠已得圣旨,知道沈家已被沉冤昭雪,她不以为意地娇笑,回答说:“那臣妾就死了,去阎王面前告状,请他让臣妾再活一回,臣妾一定不跟着皇上您了。”
萧琅炎当时眉头一拧,大掌重重地拍上她的臀部,咬牙怒斥她没有良心,然而,那手最后缓缓向上,盖在了她的腰肢后。
当初的戏言,变成余音犹在耳的回忆,原来重来一世,萧琅炎还是履行了对她的承诺。
她忽然很想见他。
沈定珠这一觉睡的沉闷,根本不知道,外头已经变天了。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三日过后。
这些天她昏昏沉沉的,知道自己喝了很多药,也知道萧琅炎来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