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疏雨将方方面面都告诉了他,左师丘自己很清楚,但他没有完全告诉这些人,只选了一些无关紧要但又可以打动人的地方来说,主要还是在战略层面,忽略细节,这也是当年他们所缺少的。
不是不相信他们,实在是事关重大,不能出任何纰漏。比如准备起事的地方,还没有透露半个字;比如之前告诉过申长胥的段凝,也没有公开给大家,等等。
干不干,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却是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今天这一个决定,或许就是全家人生与死的区别。
“干,有什么不能干?”百里奚拍案而起,“当年兵败,哭过痛过,老子早就憋着一肚子鸟气。我们只看到了自己,可是那些闽州府的黎民呢?当年跟着我们的那些兵,当年支持我们的那些人,我们兵败逃走,他们会好过吗?绝对不会。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也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代。我和军师一样,已经是孤家寡人,什么都不必在乎,没有什么可失去,烂命一条,这辈子只剩下给那些遭受刀兵之祸的黎民赎罪
了,还有,也算是给家里人报个仇吧。”
“百里兄弟。”
“军师。”百里奚摆了摆手,“我们家活下来我一个,已经算非常幸运了吧?现在你也只有一个,咱们同病相怜,大家都一样,连仇人到底是谁也不知。”
“好,既然老申和军师觉得没有问题,百里兄弟也同意,那就干吧,撑死了烂命一条,他娘的。”
“丑话说在前面,我当年的学生是主帅,就看兄弟们愿不愿意丢一回人,听一个小孩子使唤。”
“如果她真有本领,别说听她使唤,做牛做马也行,拼便拼吧。”百里奚端起酒杯,与众人碰在一起。当年兵败,一家被杀,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老申,小巡去吗?”
“见过军师后,他自己要去。”
“韦丛烈、张东旸、李怀忠那几个小子,整天吵嚷着要为老子报仇,让他们也去吧,要报仇,凭自己的本事。天泰镇抚院是京机阁的招牌,非比寻常,随便学点东西,受用一辈子,年轻人,还是多学点好。只希望他们将来能活着,我们对死去的兄弟,也有一个交
代。”方略说着,看向吕丞光,“老吕,你家周戡呢,让他去吗?”
“大家都去,吕周戡凭什么不去?他敢,老子打断他的腿。”
……
“我与月深甫月长史争吵的传闻不实,我们只是交流了一些为圣慈皇太后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