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给的那些物件,看着贵重,其实值当也不过二三百两银子,再拿到长生库典当吃上些折中,到手不过百两银子罢了。
但即便如此,对于寺庙这些人来说也是一笔巨项,能叫他们有利市购置新褥、炭火安稳熬过冬日。
遂众人瞧沈南宝便如同瞧转世菩萨,递来笔墨时也双手奉上,并殷勤地问一句哪儿哪儿有缺,又哪哪住着不自在,还说要将沈南宝的名字刻进功德碑。
所谓的功德碑是一枚半人高的石碑,立在庙门的前头,但凡有人过往,一眼就能瞧见。
这是与有荣焉的事,不过静安寺本就是私庙,没香客不说,更没人捐赠,遂那功德碑到今都空空落落的,还存着浑然质朴的纹理。
而今把沈南宝的名字写上去,就跟刻个不合适的墓碑似的,怎么瞧怎么怪异。
沈南宝本想推拒,但拗不过众人的热忱也就任由去了。
只是这样落在释慧眼里,叫她恨得切齿,“五姑娘当真是菩萨转世呐,恁般的慈悲心肠。”
撂了这么一通不盐不酱的话,一踅身一笃脚就进了屋,还把门响当当的一扣。
风月见状,直把砚块在墨池里舞得龙飞凤腾,“瞧瞧她那样,一点见不得姐儿好,小的就奇了怪了,这又没有什么仇啊怨的,怎得一见面就跟姐儿恁般势不两立?”
沈南宝眯觑了眼,闲闲捵了一下襻膊儿,便擎起笔舔墨,“人的心思是过了肠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哪里能咂摸出来的,好好听我的话,守好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不成?”
风月听罢讪讪的不说话了,只管伺候着她抄经。
这么点灯熬油的,等抬眼时,庭中漏刻已经到了戌时,风月捶着肩颈道说:“姐儿快歇息罢,这么晚了,明个儿您还得跪一整日呢。”
沈南宝还在那儿走着笔,“抄完这遍再说。”
再说。
那就是遥遥无期了。筆趣庫
风月嗒然,耷拉了脑袋站在一边儿。
沈南宝转过头,借灯火的辉映看她乌眉灶眼的,便笑,“你要是困了,你就去睡。”
主子的没睡,做奴婢的却噗鼾连天,断没有这个道理的!
风月忙嘬了嘴,“姐儿,您别这么打趣小的,小的没困,小的就是忧心,怕您没得给三公子积福,反而熬坏了身子。”
沈南宝失笑,擎笔的手跟着颤,差点颤出墨汁。
“怎么的?先头中个暍叫你觉得你家姐儿身子弱了?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