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方缇安慰的话,宴知淮垂下眼眸,久久不语。
只有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生病了。
在他的心底深处,关着一头贪婪而冷血的野兽,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他在用自己最大的自制力压住了而已。
方缇捧着他的脸,他寡言,她常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老公,没有人规定你必须要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你随时都可以宣泄出来的。我知道,今天听到那样的消息,你心里一定很难过的……你不需要在我的面前掩藏自己的情绪,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我们是一体的,你可以跟我敞开心扉的。”
——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我们是一体的……
宴知淮眼睫毛微微颤了颤,抬眸,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那次在宴公馆听了邱婶说的那些话之后,他就已经隐隐有所预感。
“比起难过,可能更多的,是无力。”
宴知淮抿了抿唇,双眸暗了暗,“从小时候有记忆开始,我听到的永远都是她的哭声,她真的很可怜。所以,让她不再落泪,让她脸上恢复笑容,让她幸福起来,也就成了我的执念。所以,这些年我那么努力,甚至想尽法子将老头子的权力几乎架空……就为了有一天找到她时,能让她不再恐惧,不再落泪。结果……”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有钱有权又有什么用?还是改变不了她的结局。”
奋斗多年的目标,突然在这世上湮灭了。
找不到一丝的痕迹。
还有比这更让人觉得无力的吗?
方缇心疼地握紧他的手掌,犹豫了一下,直接开口:“老公,可以说一说你们以前的事吗?你的,还有……婆婆的。”对于这个称呼,她还是有一些不习惯,叫的时候也有点别扭。
宴知淮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僵。
苍白的嘴唇颤了颤,像是从喉咙挤出的声音,“那是一段很不堪的过往,我怕说了……会污了你的耳朵。”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方缇摇头,“不会的。”
宴知淮看她神色坚定,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听,被她握着的手不禁紧了紧。
挣扎了好几分钟,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既然你想听……那我说。”
因为她说,他们是一体的。
见他终于松了口,方缇索性爬到里面,在他的身旁躺下,将小脸亲密地枕在他的肩窝,做出一脸认真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