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真的,我不肯定。”连司业满脸愁地哭诉,“我真后悔啊,当初就贪着那么点儿银两,居然插手送了一程……”
田祭酒看着连司业,再看桌面的一茶壶俩茶杯,还有点心大半已空的两个瓷碟,觉得吃的又不是酒,连司业不可能会醉,可怎么突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儿来?
他们可不是这般能掏心掏肺的关系。
连司业似乎察觉了田祭酒看他的异常目光,轻笑了两声,笑得十分苦涩,末了几近要哭了,滑下座椅冲田祭酒就给跪下了:
“田祭酒!我求你了!到时你帮我说说情好不好?我知你同黄指挥使有几分交情,你帮我求求情!你救救我!”
田祭酒看了看紧闭着的厢门,又转回跪在他跟前膝下的连司业,想起近时来闹得后宫不宁的女官之死一案,他想着,琢磨着,耳里回响着连司业方将自曝出来的话语。
连家与他田家一样,在京城都算是有根基的官宦世家,家族里代代科举,世世在朝为官,不管嫡支旁支,总有那么一两个为官出色者,而足以撑起整个家族,不至于家道中落,让门楣落灰。
连司业虽仅是国子监正六口的司业,但连家除了连司业,在朝为官者,大大小小,京任外任还有那么几位,就连司业本身官职权限而言,连司业根本没有插手宫中之事的能力。
女官之死偏就事关皇宫,且非一般宫中纷争,事关容兰郡主,任谁想,都能想到容兰郡主身后的鲁靖王身上去。
而鲁靖王的存在,光提起鲁靖王这三个字,都足够让所有居于天子脚下的人们心惊胆颤,无论是平民还是权贵,只要事关山封地,没有谁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可能全身而退的结果。
却在此刻,连司业让他帮着求情,求他救命,纵是他应下了,他有这个能力?
“连司业,你太高看我了。”田祭酒没有去扶连司业起身,仍端正坐在椅上,只眼垂下,看着连司业因他一句话儿而迅速晦黯下去的脸:“黄指挥使近时手上只一件皇差,那件皇差事关后宫,倘你真淌了这浑水,莫说我仅同黄指挥使有几分交情,纵我能在皇上御驾前说得上话儿,我也帮不了你,救不了你!”
连司业跪着的双腿一软,全身软绵地瘫坐在地上。
他求田祭酒,不过是在拼一拼,在做临死挣扎罢了,这些他知道,他都知道!
可他就是不甘心!
多少衙门里多少捞油水捞得富贵通天者,他们都没事儿,他不过就贪了几回便宜,伸手应了帮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