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性情很是凶恶,时常一意孤行,不会听取旁人意见,无论是任何人劝阻,都并无用处。”
傅怀砚听她此时说话,很缓慢地,挑了一下眉毛。
明德元听明楹方才的话,心中几乎是气急败坏,偏偏碍于明楹又是一副乖巧的样子,他又无从发作,就只能生生忍下去,脖颈之上的经络都隐隐浮现。
新君油盐不进,明楹又装傻充愣。
今日这二十万两,只怕是必然了。
明德元面色灰败,手指攥起,又颓然地松下。
这么多银钱,即便是明氏拿得出来,日后也多半是一蹶不振了。
新君分明就是瞧着死穴来的,退一步说,就方才张氏与新君说的话,也是有了个大不韪的把柄递过去,现今只怕是于事无补了。
金鳞卫很快就搜查回来,从前的那些旧物,明德元能认识其中的十之七八,细细种种算来,今日明氏要出的银钱,就是二十八万两。
就算是这样的庞大氏族,要拿出这么大的一笔钱,也绝非易事。
张氏听到这个数目,是当真昏了过去,明德元同样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不过是靠着一口气吊着。
不少明氏人暗中得到这个消息,有些偷偷前来这里张望,都是面露惊色,也从来都没有人想到过,明楹居然当真与这位新君有这样的关联。
实在是出乎意料。
今夜的明氏家中,只怕是懊悔之声,唾骂之声夹杂。
明氏经此重创,数年之中都会沦为旁人笑柄。
余下的事情,傅怀砚皆交给了金鳞卫去处理,川柏面色淡漠地应是,在明氏一大家子的哭嚎之中也依然面不改色。
傅怀砚步伐随意地跟着明楹往外走去。
颍川地处江南以西,这里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在城的西南处有一座雪山,此时日落西山,恰好照亮了远处的山脊。
明氏当真沦为现今的局面,明楹心中的感触有点儿交杂,她恍然之际,突然听到傅怀砚站在自己的身侧,低声笑问道:“方才在明氏,污蔑孤的声名是吧?”
他稍稍俯身,就这么低眼看她。
明楹回神,她想了想,然后小声回道:“昨日的时候,难道皇兄不是性情凶恶,一意孤行,不听旁人劝阻吗?”
她看向他,不退不避,“……实话而已,怎么能算是败坏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