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他们原本正在对弈。
白子犹如涓涓细流,落子稳健,不见颓势,而黑子则是杀伐果决,攻势明显。
一直到螭纹铜兽香炉中的香焚尽,才堪堪分了输赢。
——黑子惨胜。
明峥看了看棋局,感慨道:“殿下天资过人,臣自愧弗如。殿下心性如此,将来应当不是守成之君。现今天下多有纷争,殿下有这股锐气,是社稷之福。”
他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接着道:“只是羽翼未丰之时,还是藏拙较为妥当。”
对弈完毕之后,天色已经不早,傅怀砚送明峥至宫门。
虽然明峥再三推辞,直言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必相送之类,但是毕竟尊师重道在前,况且傅怀砚又正巧要出宫一趟,到底还是同行了。
那年的雪在他们的出宫的半途中下得很大,明峥和他在路上说起一些关于治理州郡的改革之法,刚巧在宫门前遇到一个官员,似乎是寻明峥有急事。
明峥看了看傅怀砚,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傅怀砚退避一二,只道:“老师请便。”
他身穿大氅,因为与明峥谈论要事,身边的长随没有跟着一旁,雪又是在路中才下起的,簌簌而落的雪落在了鹤羽大氅之上。
他虽年少,但是身形颀长,在宫门处很是显眼。
傅怀砚原本低着眼睛正在思忖,蓦地感觉到一道阴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稍稍侧身,就看到一个年不过十岁的小姑娘,正在吃力地想给自己撑伞。
只是她身形实在是太小了些,即便是竭力想将伞举高,但伞沿也只是堪堪到他的下颔而已。
她拿着伞,笑着看他,瞳仁生得很黑,在这漫天的雪中,就显得更为黝黑。
她的唇畔有一个小小的梨涡,言笑晏晏。
“阿兄。”
她穿着朱红色的锦缎短袄裙,抬起眼睫看他,在簌簌而落的雪中唤他阿兄。
“你刚刚从那道门里出来,有没有看过我爹爹?”
傅怀砚只一眼就大概猜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出于对明峥的敬重,他稍微俯身。
明楹愣了一下,手中的伞也抬起,挡住了落在他发间的雪。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小姑娘看着他,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将自己的爹爹完全忘在脑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惊奇。
“阿兄,你生得真好看!”
她说这话的时候清棱棱的目光不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