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五年,冬。
这一日的京城,大雪飘飞。
紫禁城,乾清宫里,朱由检,提着笔,依旧在批改奏折。
他一直批改到深夜。
才停下了手里的笔!
烛火摇曳。
他扭头看着依旧放在桌案上的《万策言》……却忽然想起,这本书册,他已经有一阵,没有翻阅了。
他抬手,摩挲了几下啊那本书册的封皮,声音嘶哑。
“先生……十五年了!”
“朕的记性,这些年,好像越来越差了。”
“你就算是再一次出现在朕的面前,哪怕模样分毫不变,朕怕是也认不得你了。”
“大明朝,已经失控了……”
“文官阳奉阴违,武将打得过比划两下,打不过扭头就跑。东南清流恣意诽谤朝廷,但朝廷却对此毫无办法!”
“从前年开始,地方将领,竟然已经公然不听调令!”
“先生,你说这是为什么?”
“改土地,清军屯……都是刚开始可行,但接着,便阻碍重重,乡绅砍了好些个,但是户部下放的官员,出事的一定比乡绅更多!”
“乡绅一旦杀得狠了,地方便开始民变!”
“明明是为解百姓灾祸,但百姓,却更加难以生活。”
“徐光启朝廷重用了,官拜内阁次辅,为解决天灾大旱,甚至尝试过种植番薯,试着也推广全国,但收效甚微!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清理军屯,孙传庭、卢象升、孙承宗都干了,虽有成效,但其余地方军患再起,根本不足以解决大明困局!”
“商税改革,试了,朝廷不是没收,但同样毫无成效。”
“官商勾结,贪腐成风!”
“贪官杀了一批,又来一批!”
“偶尔有几个清吏,但上任不久,必遭意外……满朝文武,皆是贼啊!皆是贼!”
“对外要打仗,对内惩治贪官无果……甚至抄藩王、逼捐,朕都试过,干不了,没有用!逼捐也无人可去?朕甚至想,亲自抡着袖子带着人上门要银子了!”
“先生,你再来告诉告诉朕,大明朝,到底如何才能救?要朕如何?要朕如何?”
……
乾清宫外,大学覆盖紫禁城,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只是崇祯的嘶吼,终究无人应答。
崇祯十六年。
关外,满清大举进攻。边关告急。